祁時燃：“……”
那你說個屁！
*
溫檸直播間裡這突然竄起來的熱度，讓星光平台成功注意到了她。
周一，溫檸去公司，剛進門就被林海攔住了。
林海：“我昨晚給你發的消息你沒看？”
“睡著了，忘了。”
溫檸當即開始掏手機。
林海製止她：“算了，彆看了，我直接告訴你吧，昨天星光平台給你發了邀請函，邀請你周末去參加他們平台的年會。”
溫檸第一反應：“？你們要把我賣了？”
林海：“……是星光平台那邊的老總想見你，大概是要和你談合作，到時候陳總會和你一起去。”
林海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溫檸真是走了狗屎運，直播打遊戲熱度飆升，後麵連上了著名遊戲主播一歲君，昨天更是大佬在她直播間裡鬥錢鬥上熱榜第一，現在都直接被星光平台給看上了……
星光是個直播的大平台，上麵直播間涵蓋了各種類型的直播，而且平台的流量和日活都很高，各家娛樂公司搶破頭都想跟星光率先搭上合作，爭取給自家公司的主播多要點黃金流量。
他們公司裡迄今為止還沒有過能跟星光搭上合作的主播。
溫檸這是第一個。
要是能跟星光搭上線，以後平台的流量會著重向她傾斜，大大增加了她爆火的可能性，這是多少直播的人都夢寐以求的飛升機會。
而溫檸卻並沒有林海意料之中的驚喜。
她皺了皺眉，“好麻煩哦，不想去……”
還要化妝，還要穿漂亮衣服，她隻想在直播間裡當個沒有感情的打遊戲機器。
林海氣得翻白眼，還不想去，你溫檸想上天啊！
幾秒鐘後，林海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麵無表情捧讀：“沈總說了，隻要你跟星光平台搭上線，公司可以和你調整合同的分成比例，從五五分成恢複成二八，你八我們二……”
公司裡從來沒有主播能拿到這樣的分成合同，就算是頂部流量主播，也隻能拿七三。
能拿這麼高的比例的，隻有溫檸這一個。
溫檸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林海迅速補充，“沈總還說了，隻要你去，這個月獎金給你翻倍。”
瑪德，他一年到頭的年終獎都沒溫檸這一個月的獎金多……
溫檸想了想，最後勉為其難，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好吧，那我就去吧。”
林海：“……”怎麼？你溫檸大小姐還不情願？
林海咬牙切齒，“你知道嗎？溫檸，有時候我真想打死你。”
彆人是為了流量熱度搶破頭，而溫檸，老天爺飯都喂到她嘴邊了，她還懶得張開口去吃……
林海想不通，這世上怎麼能有這麼鹹魚擺爛的人？除了錢，她沒有一點上進心。
聽林海說要打死她，溫檸一臉無辜：“你可千萬不能打死我，你打死我了，沈總就該打死你了。”
林海：“……”
雖然但是，這是實話。
林海摁了電梯，轉身去接了個電話。
等他掛了電話回來，電梯已經到了，他一邊看手機回消息一邊進電梯，站了好一會兒突然感覺周圍有些怪怪的。
他抬頭，見電梯裡的人都在看他。
林海：？看他乾什麼？
溫檸體貼道：“辦公室在八樓對吧？我自己上去，你有事你就忙去吧。”
林海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還開始體諒我了？”
這麼看來，這溫檸也不是無藥可救嘛……
溫檸指了指電梯顯示屏上的警告：“不是，主要是這電梯超載了。”
林海：“……”
所以得他出去是吧？
這一電梯的人都在等他出去，他就是最多餘的這一個？
是吧？！
電梯門再次關上，林海站在門外等下一班。
林海：“…………”
瑪德，想死。
*
八樓。
溫檸：“左邊還是右邊？”
林海：“左邊。”
林海：“前麵右轉，右邊第三間。”
溫檸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掛了。”
說完，視頻電話被掛斷。
林海：“……”電梯不讓他坐，路還需要他指。
溫檸跟著林海的語音電話，找到了陳總的辦公室，門口，陳菲站在那兒正躊躇不前。
看見溫檸，她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
陳菲：“太好了，溫檸，你也來了！”
溫檸：“怎麼了？”
陳菲滿臉愁容，“我怕是完了，這個月我直播間的數據不好，陳總讓我來找他。”
她害怕……
正說著，門裡傳來男人不滿的聲音，“有事就進來說！彆站在門外嘰嘰喳喳的。”
陳菲歎了口氣，率先推門進去。
看見是陳菲，陳總瞄了一眼就低下頭去繼續擺弄自己的茶寵了。
對麵，陳菲站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
陳總在給自己泡茶，看都沒看陳菲一眼。
“陳菲，你說說你，你自己看看，你現在這直播間的數據，真是低到不能再低了！”
“公司當初簽你進來，是看中了你的潛力，公司花了那麼多錢去培養你，但是你現在讓公司很失望。我今天找你過來，是想跟你聊聊其他選擇，公司決定取消你的底薪，改為全分成模式……”
陳菲都快哭了：“可是沒有底薪，也不代表我的直播間能火起來啊，而且沒有底薪，這違反了你們當初和我簽訂的合約。”
陳菲知道她很普通，不像溫檸那麼聰明勇敢，惹人喜歡，也沒有其他人有家庭當靠山，她畏畏縮縮，乾什麼好像一直都是當末尾的那一個……
但兔子也有被逼急了的時候，陳菲第一次跟老板抗爭，結果被陳總一個抬眼就嚇到不敢繼續說了。
陳總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雙腿突然闖進視線裡。
女生自顧自地走到他辦公桌對麵的會客沙發上坐下，裙擺散開，她還翹了個二郎腿。
“……”
好大的膽子！
陳總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麵人就朝他麵前的茶具伸出了手。
陳總臉色當即沉了下來，怒道：“我的茶具是你能碰的嗎？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你也配？而且我在跟你說話，我沒讓你坐，你憑什麼自己先坐？”
“給我滾起來！”
溫檸本來是伸手拍蚊子的，既然都這麼說了……
溫檸：“為什麼不能坐？為什麼不能喝？”
陳總：？
陳總抬起頭來，發現陳菲還站在不遠處，一臉呆愣。
不是她。
此刻坐在他麵前的……是另一個女生。
他打量著溫檸，總覺很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她是誰了。
公司裡女孩子很多，看得多了他都眼花了，大概是另外一個和陳菲一樣數據不好的主播吧。敢直接上手拿他的茶具，一看就腦子不好，難怪數據也不怎麼好。
陳總輕嗤一聲，“你們這些女孩子，沒有一點禮貌，老板教你們道理，你們應該感恩戴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沒有一點規矩！連聲陳總好都不叫……”
陳總嫌棄地看了眼溫檸，隨即打算繼續批評陳菲，一抬頭，結果發現溫檸站到了他麵前。
陳總：？
“你要乾什麼？”
陳總一臉迷茫。
溫檸直直地站著，死亡凝視，“我就問你，為什麼沙發我不能坐？茶我為什麼不能喝？為什麼為什麼？！”
陳總怒意明顯：“……你還敢質問我？！”
而溫檸小嘴還在叭叭：“難道你的屁股跟我們的不一樣，是三瓣兒的？還是四瓣兒五瓣兒開花的？你坐了我們就坐不下？還是沙發上寫了你的名字？憑什麼你坐著我們就隻能站著？”
溫檸一屁股在沙發裡坐下，然後往後一倒，整個人在沙發上像攤煎餅一樣左翻翻右翻翻……
她猖狂道：“我今天就要坐，你的茶我就要喝，我還要把你發財樹給薅禿了！讓你知道我有多歹毒！”
說著，她直接把桌上的茶具給掰下來，在手裡轉著玩。
一旁，陳菲都傻了。
知道溫檸狂，沒想到她狂到了這種程度……這跟踩在老板頭上拉屎有什麼區彆。
而且，歹毒……是什麼好詞嗎？你就這麼罵你自己？
不僅如此，溫檸還拉著陳菲一起躺……
邊躺嘴裡邊胡說八道：“好快樂哦，原來這就是坐沙發的感覺啊，難怪陳總舍不得不讓我們坐，我感覺我就是在海裡遨遊的魚。”
滾到沙發扶手邊，溫檸還不忘cue陳總。
“陳總，您覺得呢？”
陳總：“……”
我覺得你是神經病。
……
沈總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溫檸和陳菲兩個人在沙發上癱著，而陳總，麵色不怎麼好地坐在辦公椅上看著沙發上的這兩個人。
沈總：？
這是個什麼場景啊？
沈總身後，林海一臉無語，“溫檸！你在乾什麼？！”
陳總：？
溫檸？
她是溫檸？！
她就是被祁家看中，並且被星光看中的溫檸？！
他還打算巴結她來著……
沒人告訴她，這溫檸腦子不正常啊？！
聽見有人喊她，溫檸從沙發上支起腦袋，乖巧道：“沈總，你來啦！”
溫檸嘴角一癟，完全沒有剛才那一副猖狂的模樣，她委屈巴巴道：“陳總他嫌棄我屁股大，不讓我坐他沙發，還把陳菲給嚇哭了，我們兩個小女生好可憐的，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沈總：？
陳總：？？？
沈總試探接話：“……怎麼幫你？”
溫檸“唔”了一聲，“你幫我看看陳總是不是真的有五個屁股，坐沙發要連坐五個位置。”
陳總：“……”
胡說八道！
這簡直就是汙蔑，這簡直就是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