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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超生女 刀口兒 9281 字 8個月前

唐家距離學校不遠不近, 騎自行車20多分鐘。學校規定早上6:45到校上早讀課。唐七6點鐘就得起床。早飯沒有時間吃, 一天三餐都在學校裡解決。晚上還有晚自習要上到8點半。唐七不經餓,早上一定要讓唐媽給煮兩個雞蛋揣著。

唐七, 唐寶玉在初二(2)班,一個班50個學生。一到教室烏泱泱全坐滿了。唐七坐在中間第二排, 這是她認定的風水寶地。

同桌是張書迪,是一個小學升上來的,倆人感情好的一塊糖都能分兩半吃。“七七你今個晚了些, 周媽都過來巡視一遍了。”張書迪看著唐七說。

“這麼早?”唐七放下書包, 掏出水杯, 把英語書翻開放在書桌上。“快擋著些, ”唐七動作熟練的把雞蛋剝殼, 兩三口乾掉一個。張書迪挺著身子小心的瞄著前門和窗戶的位置。

一眨眼, 唐七就把兩個雞蛋吃完,喝水送了送。“喪心病狂,正值青春發育期。竟然讓餓著肚子念書。”一張嘴, 滿嘴蛋黃味就飄了出來。坐後座的兩男生, 習以為常, 頭都沒抬仍舊各自背著書。

斜後一排的人, 鼻子尖,聞不慣這股味道。皺著眉捂著鼻子,“想吃在外麵吃完,弄得一教室蛋黃味。”嘀嘀咕咕的抱怨聲,說大不大, 滿教室的讀書聲中這句抱怨,竟讓唐七聽到了。

轉身往後看了一眼,何雯雯!

“彆理她,假的很。有幾個男生給她寫過情書,就把她傲的。”張書迪湊到唐七耳朵邊小聲說了幾句,唐七一臉詫異,“真的?王富強給她寫過情書?王富強喜歡這樣的?”王富強她們一個小學升上來的,記得分在(5)班。學習不錯,就是人呆了點。

倒是真沒想到啊!不由自主的又轉過去看了一眼何雯雯。有點接受不了,按照正常年齡算,她可比他們還大。

“噓,你小點聲,還有個事情給你說,我聽(1)班的胡誌林說,省裡有個作文比賽。我還想什麼時候說這事呢,結果咱班報名人選都定好了。”張書迪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後麵何雯雯。

“有她,另一個是王嬌嬌!”王嬌嬌是語文課代表,但是語文成績不算突出,更彆說寫作文!全班都知道,輪寫作文能力,還得看唐七。

“張書迪,你嘀咕什麼呢,站起來讀!”前門被打開,班主任周貴榮猛地出現,一個40多歲的中年婦女。圓潤的身材,帶著一副眼鏡。眼皮腫還下垂。斜著眼角盯著你看時,還挺震懾人的。

唐七立馬擺正身子,張嘴就開始背單詞。旁人看著就是張書迪在旁邊乾擾人家背書。

*

出操後就吃早飯,張書迪還想拉著唐七一起上廁所,結果沒找到人。此刻唐七直接殺到辦公室。

“報告!”唐七在門口探頭看到語文老師何娟,喊了聲報告。“進來!” 何娟正在批改語文練習冊,一抬頭看到唐七站在跟前,“什麼事情唐七!”

唐七戶口本的名字寫的是唐七七,唐建國在小學入學的時候寫的唐七,學習檔案裡也是唐七。但唐七最不喜歡彆人叫她唐七。尤其現在,誰叫煩誰!

“何老師,我聽說有個作文比賽,我想報名參加!”唐七喜歡看,古龍金庸梁羽生,張愛玲瓊瑤亦舒。作文教材也看了不少。平時作文課都很認真的寫,和那些隨便寫寫幾百字交作業應付過關不一樣。

何娟是語文老師,作文就是她批改。很多次唐七還把作文題,另寫一篇給她,讓她幫著修改。唐七也不是一開始看出何娟對她的應付了事。有一次何娟竟把她的作文交給(1)班的同學修改。唐七就再沒讓她幫著改作文。

何娟放下手裡的筆,頓了一下。“哦,那個事情啊,學校不是馬上要月考了嘛。怕大家分心,就沒說,主要是省裡麵比賽,全省的初中學校參加,競爭太激烈。一般咱這樣的鄉鎮學校入選幾率不大。還不如好好花精力應付這次月考。”

“何老師,你這話可不對了。重在參與,總比消極怠工好啊。我們班說了這事,一個報名的都沒有!”(1)的班主任趙學剛,還帶著(3)班的語文。

何娟聽到趙學剛的話,笑了笑沒說話。再看唐七的眼神,就冷了些。“馬上要上課了,你先回去上課,回頭再說這事!”

唐七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下節數學課,隻能先撤退,“那,老師我先回去上課!”

“要說你班的這個唐七七,我可真想要,就這股勁我就喜歡,這女孩挺有氣魄的!”趙學剛不帶(2)班的課,可是不代表不知道唐七七這個學生。

初二一共10個班,1班2班都是重點班,可實際上,2班才算是尖子班。1班是花錢進來,2個班級的老師都是各科最好的。每次學校年級排名中,唐七七都在前20名裡,成績非常穩定。還有她那個弟弟!姐弟倆成績在全年級中都排的上號。

“女生成績也就現在能看,認真一些總會出成績,上了高中可不一樣。”何娟拿起教材,準備上教室!

趙學剛一聽何娟這話,覺得這不是一個做老師該說的。還想多說兩句,就被對麵一個老師使眼色按住。“你和她叫什勁啊! 她一個師範畢業才一年的新手,你覺得她憑什麼能帶(1)班和(2)班。還不是家裡有點關係。她在咱這也呆不長,心大著呢,想去市裡學校。”女老師帶四個班的政治。每個班的學生都認識。唐七姐弟,她都熟悉,都是認真的好學生。

*

(2)班這節是語文課!何娟拿著教材走進教室。

“起立!”

“老..師..好!”全班稀稀拉拉站起來,聲音有氣無力。一上午要上5節課,最後一節課精神折半。

“同學們好!”教材也是隨手扔到講台上,何娟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下麵的學生。“有件事情,需要給大家解釋下。”

唐七明顯感覺,何娟的視線掃了她一眼。張書迪也察覺到,在作業本上唰唰寫下一行字,推給唐七。

‘沒發現她總往咱這邊看嗎?’

唐七衝著張書迪眨了眨眼。不過她也沒搞明白,她就去報個名。

“省裡有個作文比賽,文件下發到學校。學校的意思,這樣有水準的比賽還是全省的,競爭比較大,全省多少所學校,南方那邊的教育資源比咱們這邊好,不是老師貶低咱們這裡,而是大環境的現實就是這樣。各種競賽都是南方學校的學生站領獎台。”

“陪跑的比賽還有參加的必要嗎?大家還是好好花時間多看看課本上的知識,擺在大家麵前的是這次月考!”

“當然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學生,正是愛做夢的年紀,覺得這次比賽要是能參加,或許就能獲獎了呢?我勸大家不要做夢,不是你多看幾本作文書,就能寫好作文。不說省裡,就咱們市裡,優秀的學生就有不少。人家補習班上著,私人家教請著,咱們在學習課本上的知識,人家或許已經在看英文版的莎士比亞了。這個社會是有差距的,不是你想乾什麼,嚷嚷著我要乾什麼,就一定能會成功的。首先你需要看清楚自己與彆人的差距。”

一番話,本來精神萎靡的50個學生,頓時來勁。這何娟今天受刺激了吧!糊裡糊塗不明所以的同學都不知道這說的什麼。感覺平白無故的被說了一頓。

唐寶玉坐在後麵倒數第二排,側著身子剛好能看到前麵的唐七。看她老實的趴在桌子上。

張書迪看著唐七握著自動鉛筆在書本上一陣的亂塗。緊繃下顎,死死抿著嘴巴,一句不吭。

何娟視線掃過第二排低著頭不敢抬頭的唐七,冷漠的撇了一眼。她認為唐七太自以為是,又有點嘩眾取寵。布置的作文作業,寫一篇交作業,非得再另寫一篇。這樣迎合老師,獨樹一熾的顯擺自己,心眼太多。

“不過學校也要應付上邊的文件,要求咱班出兩個名額,我根據平時大家的表現,就定了咱們語文課代表王嬌嬌和上次語文考的不錯的何雯雯!”何娟話音一落,教室裡就有聲音出來。

徐康用手肘捅了一下唐寶玉,“寫作文你家唐七厲害啊 ,不參加太可惜了!”

唐寶玉知道徐康又要說剛分班的時候,第一周上的作文棵,題目是堅強。大家寫的都差不多,都在一條道上。唯獨唐七反其道而行。開篇就寫,藥石罔效的母親拉著她的手,讓她好好活著。

那堅強就該是無論麵對什麼挫折困難都要堅強麵對。不是該這麼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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