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三言兩語,又怎麼可能輕易的就撼動她們腦中從小就被灌輸的、早已根深蒂固的觀念。
所以,她們反而罵著程景離經叛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不是長得太過魁梧,說不定就跟顧陌那母女倆是一路貨色。
現在程景還跑來跟她們灌輸這些蕩婦言論?她們可不傻。
“程大小姐,男子在外打拚前途,承擔起一個家族的興旺重任,已經是極大的不容易了,我們女人沒什麼本事,不如他們男人,為他們守節、生孩子、操持家務,不就是應當的嗎?上天讓男性為剛,女性為柔,不就是要我們男主外女主內嗎?這支自古以來便有的道理,我們可不是那些沒見識的賤民女子,能輕易就被你這番無稽之談挑撥了……”
“自古?從哪裡的自古?難道人類從誕生之初開始,男人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女人是從地底裡鑽出來的?是哪本書裡寫的,還是上天告訴你們的女人必須做小伏低,男人必須騎在女人的頭上?”
“我們女子怎麼會沒有本事?男女生來智力就是平等的,男子頂天立地,我們女子亦然,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
如果不是所處時代太過讓人窒息,徐婉覺得,這應該是一場極其精彩的辯論,她能親眼看到這一場辯論,也是極其有幸的。
可這偏偏不是辯論,是真實的,兩個時代的女子之間思想觀念的劇烈衝突。
她很想要告訴程景,沒用的。
她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她根本不可能拯救得了這個時代,她根本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改變所有人,她這麼做隻會把自己逼向絕路。
可她也同樣改變不了程景。
反對和謾罵的聲音,絲毫沒有讓程景動怒,當貴族女子們已經被她說的怒火中燒,要趕她走時,她反而滿臉歉意,說道:
“我非是要批判諸位,隻是想讓諸位都能仔細想一想,男尊女卑,就真的對嗎?是上天真的容不下我們女人,要讓我們女子卑賤,仰人鼻息嗎?”
她的態度實在是太寬和了,在場被她氣的跳腳的人,竟在她麵前,反而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就在一片安靜聲中,一個才十四歲的女郎突然怯怯的問道:
“那程大小姐覺得,我們女子應當怎麼活呢?”
那女郎完玩,就把身旁的長輩給拉了過去。
那長輩警告的瞪了女郎一眼,“不要亂說話。”
社會對女子尤其的苛刻,行差踏錯,一輩子的活路就沒了。
她並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被人非議,覺得她是程大小姐之流,免得將來嫁不出去。
程大小姐卻看著那女郎,那女郎明明才十幾歲的年紀,眼睛也生的極其漂亮,但眼裡卻沒有光。
那生出來眼裡就帶著的光,在十四年的人生經曆過,早已被消磨掉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