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日本隊領先。”
“雙方交換場地。”
“托姆,還有特利。”貝克教練輕聲喊住了擦完汗即將上場的葛利斐兄弟。
“Boss?”走在前麵的特利回過身。
托姆看著貝克教練難以捉摸的神色,下意識地承諾道:“放心吧,boss。我們會把比分追上去的。
特利也點頭應和著哥哥:“再下一局我們就可以進行第二次反擊了。”
“按照boss你的劇本,這場比賽一定會受觀眾喜愛的。”
“不用了。”貝克教練鬆開了十指交叉握著的雙手。
他輕描淡寫地繼續說道:“我希望你們可以,輸掉這場比賽。”
特利瞪大了眼睛,他那惹人憐愛的長睫毛正因主人的震驚而微微顫動著,“Boss,你說讓我們故意輸掉這場比賽?”
相比於有些失態的弟弟,托姆倒是更鎮定了一些,但微微皺起的眉頭也昭示了他那並不平靜的心情。
“可是boss,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不是應該……”
西裝革履的貝克毫無負罪感地開口:“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他不以為意地把視線從有些落寞的葛利斐兄弟身上移開。
貝克望向了對麵正在交談的不二和大道寺,以及看台上為這場比賽而躁動著的觀眾們,“這不僅僅是比賽,更是一場盛大的表演。”
“觀眾們的訴求高於一切。”
“而現在……”貝克聽著看台上不少真心實意為大道寺和不二加油的聲音,緩緩勾起了嘴角。
“期盼你們的獲勝的人,可越來越少了啊。”
“我們要順應局勢,去貼合大多數觀眾的喜好。”
“但是boss……”托姆張嘴欲言。
“我想你們該上場了。”貝克教練漫不經心地打斷了他的話,“記住——”
“我要你們,儘可能‘努力’地輸掉這場比賽。”
滿懷著心事的葛利斐兄弟站上了球場。
“特利……”
畢竟是心靈相通的雙胞胎,身為哥哥的托姆輕而易舉地感受到了弟弟內心深處傳來的複雜情緒。
“我沒事的,哥哥。”特利很快振作了起來。
無論是輸還是贏,隻要boss下達了命令,他們就不應該抱怨。
技巧,名氣,財富……這些通通都是boss給予他們的。
boss的賞識和栽培,讓他們現在能夠站在網球場上,能夠打著他們喜歡的網球。
這已經足夠了。
比賽繼續,
感官敏銳的大道寺和不二,很快就發現了對麵葛利斐兄弟舉手投足之間的違和感。
他們這是……不二用眼神詢問。
大道寺回視:好像和他們的貝克教練談完話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吧。
不二:那……
大道寺:試試看?
想要確定他們猜測的金發少年,擺出架勢,對著來球就是一個抽擊。
黃綠色的網球跳躍著,閃現到了葛利斐兄弟的半場。
明明是該順手的位置,握著拍子的特利卻愣了愣,自然伸出的手也僵在了半路。
網球擦著特利的拍框砸到了地麵。
“嘭!”
“15-0。”
也許在觀眾看來,這隻是再簡單不過的失誤,但打網球的少年們,都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奔跑時的停頓,揮拍時的遲疑,擊球時的刻意。
甚至還有故意向不二打出的扣殺。
這些種種仿佛不經意卻又顯得刻意無比的動作。
榊教練不在的休息室內,
“怎麼回事?葛利斐兄弟這是在放水嗎?”千石有些困惑地問道。
丸井“啪”得吹破了一個泡泡,興致不高道:“估計又是他們那個貝克教練的劇本吧?”
“可是……”忍足撐著下巴,蹙眉道,“為什麼我感覺,他們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處於眾目睽睽之下的葛利斐兄弟倆,情緒當然不可能外漏到讓所有人窺見。
但愛好者·忍足在青春疼痛文學裡也不是白白沉浸那麼多年的。心思細膩的他狐疑地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會不會是他們的教練,在逼他們放棄這一場比賽?”
看著屏幕裡葛利斐兄弟敷衍的丟分,越前不解道:“故意輸掉一場?”
“這樣做難道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嗎?”
“啊嗯,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跡部撩了撩自己的頭發,“美國西海岸選拔隊,可是一支商業球隊啊。”
“商業球隊?”千石跟著念了一遍,但還是不太明白,“可是如果球隊輸了比賽,它的商業價值也會一同降低的吧?”
跡部挑眉解釋道:“那個貝克,很明顯是把球員當作了商品。而商品所帶來的利潤高低,壓根就不影響售賣他的商人。”
“隻要他想,他就能包裝出新的‘商品’。”
“我記得,”也似乎想起來了什麼的真田開口道,“美國西海岸選拔隊裡的成員,去年的麵孔,好像並不全是今年這一批。”
看著其他人有些驚訝的臉色,跡部輕嗤了一聲,向後靠上了沙發:“啊嗯?你們這都是什麼表情?對於商人來說,推陳出新難道很奇怪嗎?‘商品’的換代,是再正常不過的吧。”
……
暫且不論休息室內熱烈的討論。
場上,
麵對著葛利斐兄弟倆無力的放水,連向來好脾氣的大道寺和不二,也隱隱怒其不爭。
明明不想輸,為什麼一定要聽從教練的話呢。
不二睜開眼睛,收斂了笑容的弧度:“這是他們選擇的網球道路呢,我們無法乾涉。”
“如果可以乾涉呢?”站在他右場的金發少年輕聲反問。
回憶起了大道寺某招的不二,又重新彎起了眉眼:“那不妨試試看?”
話音剛落,退到了後場的不二,隱約看見了大道寺身後一閃而過的紫色虛影。
這是……
一望無際的黑暗,猝然淹沒了網前的特利。
哥哥?他下意識地在心底裡呼喚到。
我在這裡,托姆給出了回應。
這是哪兒?
我不知道。
先有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大家都來看一看呀!雜技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那個尖酸刻薄的女聲,既熟悉又陌生。
有一點光,在變細,拉長,從黑暗中擴散開來。
那個幾乎要被他們刻意遺忘的童年記憶,再次翻湧著展現在了他們麵前。
“特利,準備好了嗎?”有些稚嫩的綠發孩童,握著陳舊又不合手的球拍開口問道。
“沒問題的,哥哥。”眼睛被蒙住的特利開口。
“那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