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你們明天的比賽……”在餘光中瞟到兩個人影的德川陡然停了下了腳步。
寂靜凝固又漫長,兩個停止對視的‘幸村’一致轉頭望向了他。
外表,動作,甚至神態的如出一轍——這種乘以二的衝擊力無疑是巨大的。
“幸……村?”不確定眼前一幕是否是幻覺的德川試探著開口。
神色不動卻在瘋狂頭腦風暴的大道寺很快有了主意。
“puri?被嚇到了嗎,德川前輩?”披著幸村外殼的大道寺揚起了笑容,“看來我的幻影越來越成功了嘛。”
德川的神色依舊冷淡,眼裡裡卻摻雜了幾分猜到真相後的了然。
“需要我出去嗎。”以為他們立海內部有什麼悄悄話要談的德川體貼道。
“不用了。”大道寺把手搭在了【鏡】的肩上,他半推著這個‘幸村’朝外走去,“我們去走廊上商量就好了,是吧,部長。”
還沒等德川察覺到絲毫不對勁,門就“砰”一聲地在他眼前合攏了。
德川前輩出乎意料得好騙啊,拉著【鏡】往走廊中段走去的大道寺鬆了一口氣。
走廊裡靜悄悄的,厚重的毯子吸收走了步履匆匆的聲音。
兩邊的房門緊閉著,就仿若身處室內的大家也受到了室外【眠】的影響。
當然,這不可能。
難道是大家終於感受到了世界杯的壓力,所以不再串門了嗎,大道寺這麼猜想到。
酒店走廊的燈是長明燈,不知是工作人員還是代表隊中的某個成員關掉了它。
走廊顯得有些漆黑的同時卻也正好方便了大道寺他們。
走廊是T字形的,拉著【鏡】走到沒有房間那條岔路的大道寺終於停住了步伐。
“鏡,”似乎依舊能透過幸村殼子看到那個淺綠發少女和她發間緞帶的大道寺柔和了神色,“你知道該怎麼回去嗎。”
“你是……”原本懷揣著戒備與不安的【鏡】卻從大道寺的周身嗅到了【替】的魔力波動,以及嗅到了某種熟悉的氣息。
“你是,”終於認出了自己曾經的持有者的【鏡】睜大了眼睛,“澤?”
“是我。”放輕聲音的大道寺點了點頭。
“您是在【替】的作用下又一次交換靈魂了嗎。”作為大道寺曾經擁有也僅有的兩張庫洛牌之一,【鏡】自然對【替】不能更熟悉了。
“作為曾經的持有者,您不能命令替解除效果嗎?”她出主意道。
大道寺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兀然開口:“請變回你原來的模樣吧。”
一陣微風拂過身軀,鏡並沒有等到身體一輕的熟悉感覺。
她有些錯愕地看著凝實的、毫無變成牌跡象的自己。
“為什麼會這樣?”
“這正是我想說的。”大道寺有些苦惱。
“你們現在都已經是小櫻牌,而非無主的庫洛牌了。打有小櫻印記的你們根本無法被彆人驅使。”
“可是庫洛裡多大人他剛剛還……”沒有忘記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鏡麵露不解
“畢竟創造者和持有者還是擁有著不同涵義的,不僅僅是屬名這麼簡單的事情。”順口回答的大道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難道是說……
他好像知道艾利歐,不,庫洛裡多的用意了。
庫洛裡多想要小櫻通過這次曆練來完全抹去他這個創造者在庫洛牌上留下的痕跡。
所以說這次事故的解決方法,多辦隻能靠小櫻那邊努力解決了。
但是被動也未必不能化成主動,和【鏡】聊完的大道寺準備回自己房間去找應該還在那裡的幸村。
他和部長的房間分彆位於T字型的兩端,走廊雖不算短,卻也不是多麼遙遠的距離。
好了,隻要裝作是仁王前輩的話,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吧。
遇見的人一律可以用,‘我是幻影成幸村的仁王’這個借口來搪塞,隻要不遇上——
仁王本人。
……
“比呂士,你說我們去找真田還是赤也?”仁王的聲音從走廊拐角的那一頭傳了過來。
剛準備和【鏡】走出拐角的大道寺:太天真了,他就不應該對自己的運氣抱有希望的。
“我們的目標不隻有赤也嗎,為什麼仁王你的選項裡還有真田?”調整了下假發位置的柳生吐槽道,“你怎麼不說我們直接去找幸村好了。”
仁王雙手交叉地放在腦後:“要是比呂士你願意的話,也不是不行?”
他們再走十幾米就能兩方相會了,聽著越來越近的談話聲,披著睡衣外套的大道寺揉了揉眉心。
他們身後是電梯,如果想乘電梯躲避的話,不提聲音和上下嘍時間,光是燈光就能把他們兩個清清楚楚地暴露在正好走過的柳生和仁王眼裡。
如果往後撤行不通的話……
仁王的聲音仍在繼續:“嚇人的難度越高,越有意思不是嗎?”
依舊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的大道寺有些奇怪,嚇人?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我可不覺得以仁王君你的臉,能嚇到什麼樣的人。”化妝成仁王的柳生並不紳士地嫌棄道。
“隻有一張臉是嚇不到什麼人,可是有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再加上道具就不一樣了。”仁王反問,“還是你有什麼更好的主意?”
兩個甩著銀發小辮子的身影在昏暗中越走越近。
怪不得他們要關燈,是打著這個主意嗎?
並不知道拐角這頭有兩個‘幸村’的仁王和柳生步伐不停。
眼見四人就要在拐角處相撞——
既然避無可避,不如先下手為強。
故意用外套摩擦出聲音的大道寺走了出去。
儘管走廊沒有開燈,卻也不算完全漆黑,柳生在看見幸村熟悉的輪廓和外套披法後,放下了緊繃著的神經。
啊,隻是幸村而已啊。
他身旁的仁王給他使了個眼色,搭檔多年(?)他當然知道仁王那家夥懷揣著什麼樣的心思。
居然連幸村也敢惹,仁王進入國家隊之後可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不過——
頂著仁王臉的柳生忍住了推眼鏡的習慣性動作。反正賬最後都會被算到仁王頭上,試試作死也不錯?
大道寺用幸村慣常的語氣開口了:“仁王,柳生,你們在乾什麼?”
“柳生?piyo。”在假發和妝容加持下,和仁王真假難辨的柳生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幸村你開玩笑吧,哪來的柳生?”
“這一層都是代表隊的大家啊,柳生又不住在我們這一層。”
“哦,是嗎?”大道寺望向了站在柳生背後做著鬼臉的真·仁王。
突然理解平時部長管理著網球部時的心情了啊,有這樣一群讓人不省心的部員們……
柳生配合地順著大道寺的視線往身後望了一眼,他的目光仿佛視若無物地從仁王的身上平滑移開,又轉了回來。
“幸村你到底在看什麼呢?”
柳生原本還算豐富的表情突然變得木訥起來,聲音也變得毫無起伏。
“我怎麼什麼都沒有,”他不斷重複道:“沒有看見,沒有看見,沒有看見……”
重複30秒後,‘受控於背後靈’的柳生仿佛又毫無知覺的變回了正常的語態和聲音:“幸村?你怎麼奇奇怪怪的?”
果然,他們這種拙劣的水平估計也隻能騙騙赤也了,唔,估計連真田副部長都騙不到。
見過無數惡鬼的某個陰陽師歎了口氣,鬼怪可不會這麼無聊地重複某個詞來嚇人啊。
要說怎樣才驚嚇的話……
眼見這招似乎對幸村並沒有奏效,仁王咬破了暗藏在嘴裡的整蠱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