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天 一年後(2 / 2)

但是這次琴酒並沒有得到回應,所以蘇格蘭也再沒有聽到那個聲音,他隻能試圖從狙擊鏡中去確認某個猜測。

基安蒂突然吹了聲口哨,伸出指尖在虛空中點了點,示意蘇格蘭去看:“那裡。”

其實不用她指,蘇格蘭也已經看到那個人了。

青年帶著黑色的鴨舌帽,銀灰色的長發在腦後高高束起,身穿和旁邊混混們相同的黑色套裝,身材修長高挑,右手反手拎著棒球棒。

每個試圖靠近他的人,都會被他用棒球棒狠狠擊打在後頸處,隻需要一下對方就會軟倒在地,連哀嚎著向外爬都做不到的昏死過去。

他機械性的重複著揮舞棒球棒的動作,這種單調的動作放在他身上,卻處處充滿著暴力美學的味道。

黑色的衛衣袖口被他擼到肘部,露出的小臂在黑夜中白的發光,蘇格蘭在高精度的狙擊鏡中,甚至還能看到對方用力間手背上起伏的青色脈絡。

他所過之處很快清場,就像是尖銳滾燙的餐刀切進黃油那樣在人群中暢通無阻。

當站著的人越來越少的時候,終於有人發現了這個下手狠厲的家夥似乎是在無差彆攻擊。

“這個家夥不是我們的人……呃啊!”

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從後方襲來的棒球棍擊倒,巨大的力量幾乎讓他懷疑自己的頸骨已經碎裂,他最後的意識就是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感覺四肢瞬間麻木,恍惚間看到晴空一樣明麗的色彩從視網膜上劃過,美的像是幻覺。

青年跨過地上的‘障礙物’,目光在周圍的車牌號上環視,很快鎖定了[37-74]這個目標,徑直走過去。

在空地上打群架的都是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而真正拿捏著幫派記憶的則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這些人遠比他們表現出來的更惜命。

因為害怕受傷,所以這些人躲在車裡不會露麵;為了鞏固權力,他們今夜又必須到場;又因為擔心被警方抓住持有非法武器的把柄,所以今晚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連槍都沒有帶。

這剛好給了他行動的方便。

不然以這些人的謹慎程度,給他們的暗殺工作真的增添了不少煩惱。

青年掄起棒球棒重重地砸在防彈玻璃上,玻璃在棒球棒下很快出現蛛網般的裂痕,但卻沒有破碎。

他砸了兩次很快放棄,他並不喜歡沒有效率的工作方式。青年繞著車走了半圈,停在了機關蓋前方,一把掀開機關蓋,扭開油箱從兜裡拿出盒火柴,擦燃、丟。

然後後退兩步看著熊熊的火焰竄起,烘烤的人皮膚滾燙。

車裡的人很快就忍不住了,拉開車門連滾帶爬的滾下來,本來就稀疏的頭發還被撩焦了一半,可笑的掛在頭上。

青年用棒球棒頂住對方的肩胛把人掀翻,男人下意識地蜷縮脆弱的腹部,抬頭看到對方的口罩微微動了動,似乎是說了什麼,但是被旁邊的哀嚎聲和火焰燃燒劈啪聲蓋了過去。

青年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扯掉了口罩,露出線條流暢的下半張臉,因為剛剛運動過的緣故,冷白色的臉上浮著淺淡的紅暈,在這個瘋狂的夜色中,像是浮世繪中描繪的豔鬼那樣攝人心魄。

“山下一郎?”

男人被這聲音一激猛然回神,想要翻身跪倒,卻被肩膀上的棒球棒壓製住了動作,隻能繼續瑟瑟發抖:“是、是我……請不要殺我!!您是和那些大人們來自同樣的地方吧?是為了那件事來的吧?隻要再給我一周的時間,我肯定能把丟掉的貨找回來,我保證……不!五天,三天!隻要三天我就能找回來!”

棒球棒再次在男人的肩膀上用力撚了撚,青年有些惡劣地看著對方瑟縮:“我怎麼相信你?”

男人像是看到了希望:“我……那邊車裡是我的女兒,你們可以把她帶走當人質,我到時候一定會帶著貨物來贖人!請您相信我!!”

“那聽起來真不錯……”

“香取晴。”耳麥中再度傳來琴酒的聲音:“做你該做的事情。”

“嘖。”青年無趣地嘖了一聲,依舊沒有回應對方,直接摘掉耳麥扔進火裡。

心情糟糕的他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可惜像是你這樣連女兒都能出賣的人渣,真是讓人不敢相信,所以你還是去死好了。”

說著這話,他鬆開了壓製著男人的棒球棒,男人立馬翻身像是狗一樣四肢並用向遠離他的方向爬去。

青年慢條斯理地撩起衛衣下擺,從腰上解下事先藏好的手/槍,瞄準那家夥的腦袋,開槍。

“香取晴——”

帶著墨鏡的卷毛警官終於敲碎了車玻璃,把腦袋從相隔了這裡有些距離的車後座上探出頭,正看到香取晴開槍的動作,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那個既讓他熟悉又讓他陌生的人。

他不明白隻是短短半年,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青年轉身回頭,橘紅色的火光給他的身影鍍上暖融融的光暈,他用掌根抹去臉上的幾滴鮮血,然後順手摘掉了有些遮擋視線的鴨舌帽,高馬尾揚起露出下麵被挑染成青色的頭發,那雙顏色穠麗的銀藍色眼睛,漫不經心地看過來卻又很快移開。

是他。警官先生的瞳孔緊縮,竭力想從破了洞的窗戶裡鑽出來,但卻不幸被卡住,他一邊掙紮,一邊吼道:“香取晴!你給我過來!你這麼長時間去哪了??香取晴!!!”

他像是即將淹死的人那樣劇烈掙紮,掙紮的過程中,手在玻璃上劃的鮮血淋漓——他隻是想要一個真相!

“那時候…那場爆炸案!是不是你在現場?!你之後去哪了??你的手鐲我撿回來了……你彆走!!你要是敢走,我回去就把那東西丟掉!!”

青年的背影在他是視線中逐漸遠去,連頭都沒有回,徒留他在原地掙紮。

“香取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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