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訝的是,剛才在青年擺牌的時候,他隻是從一摞牌的最上麵的那張開始,直接扣著放在床上,以她的眼力竟然沒有看出他是什麼時候偷看了牌麵。
青年很快翻開所有的牌,把牌打款順序理成一摞。
貝爾摩德在床邊坐下,看著青年指尖翻飛的紙牌像是脫離地心引力的羽毛,她上次見到能把牌洗成這種效果的人,還是黑羽盜一。
“和我玩一把。”
“好。”
青年抬眼看她,答應的很快,貝爾摩德第一次聽到了他的聲音,聲音微啞卻也乾淨。銀藍色的眼珠微動,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貝爾摩德卻突然產生了‘這個家夥終於看我了’的想法,那雙眼睛的焦點終於落在了她臉上。
他們玩的是二十一點,貝爾摩德三局全輸。
青年顯然已經對遊戲失去了興趣,但是出於某些原因,沒有提出停止遊戲,反而繼續陪她玩了下去。
貝爾摩德還是接著輸。
兩副牌內,她也會算牌和記牌,曾經因為某部電影還特意去學習過賭術,所以從來都沒輸的這麼慘過。
但她發現牌桌上的青年變得更好說話了。
“你叫什麼名字?”
“香取晴。”
“還記得從哪裡來的嗎?”
“緬甸。”
“為什麼到東京?”
“不記得了。”
“有認識的朋友嗎?”
“不記得了。”
“原來的工作呢?”
“……荷官。”
貝爾摩德當天晚上就離開了那間門安全屋,並且第二天去給他找了新的‘監護人’波本。
青年不記得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他自己也像是斷線的風箏,找不到更多的線索和有用的信息。
所以繼續留在那裡看著對方,還不如把這隻風箏放出去,看看它會在組織這個染缸裡染成什麼顏色,產生什麼有趣的變化。
這就像是種果樹,春天埋下種子,總要有耐心才能等到秋天收獲果實。
貝爾摩德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而他也果然沒讓她失望。
變得有趣起來了。
貝爾摩德看著電腦屏幕上蜷縮在角落裡的青年,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留下的照片。
貝爾摩德語氣輕緩:“最近組織中有個很有趣的傳聞,波本和黑麥的愛情故事,你聽說過嗎?”
香取晴感覺自己後頸上的手指明顯收緊,他嚴重懷疑這女人現在說這種話,就是在蓄意報複他。
“黑麥是蘇格蘭的前任搭檔,黑麥的狙擊技術相當優秀,作為搭檔來說無可挑剔,所以我很好奇波本是用什麼條件交換,才讓蘇格蘭舍得放人。”
香取晴的睫毛在臉上投出一片陰影,聲音懶洋洋的:“你想說蘇格蘭暗戀波本?你和基安蒂真的不考慮去做小說作家嗎?一定會爆火的,我會買全係列的。”
貝爾摩德笑地更開心了,但笑過之後並不被他帶偏話題,又繼續說:“蘇格蘭或許真的有喜歡的對象,但以我女人的第六感來看,並不是波本哦。”
“你不會想說是我吧?”香取晴歎氣:“我暗戀他還差不多,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問他要不要做我的床/伴,被他直接拒絕了。”
貝爾摩德沉默。
“如果你們想要用我做魚餌引誘他進入圈套的話,就該現在放我回去,讓我再繼續努力勾/引他,說不定還有成功的可能。”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貝爾摩德的聲音才重新傳來。
“這也是波本教他的?”
琴酒冷笑:“是蘇格蘭。”
諸星大:就算是他也替那兩個人覺得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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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一共從三名嫌疑人身上搜出了可疑物品。”
其實這次的案件線索非常清晰,所以就算是不看這些證物,諸伏高明也能鎖定凶手,但現在他還是站在這裡挪不動腳步。
因為那位第三位嫌犯實在是有些過於眼熟了。
就算是戴著兜帽,就憑剛才對方抬頭那匆匆一瞥,諸伏高明也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正是他那個從警校畢業後就聲稱辭掉了警校工作,和他失去聯係的弟弟,諸伏景光。
諸伏高明也作為警察係統裡的一員,對某些保密級彆高的部門也有所了解,所以他其實早就有設想過和諸伏景光相遇的場景,裝作陌生人視而不見,和對方擦肩而過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他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裝作視而不見,會被旁邊的公民誤以為是受賄的黑警,包庇嫌疑犯的。
太糟糕了,簡直糟糕到不能更糟糕的地步了。
諸伏高明硬著頭皮上前例行公事地詢問情況,想要趕緊結束這種酷刑。
“綠川景,和被他受害人伊藤人建無直接相關社會關係,在宴會期間門和受害人接觸兩次。”
諸伏高明:“咳、他是何緣故出席宴會?”
“他是田中川奈夫人的朋友……這位是田中川奈夫人。”
【熱烈歡迎香取君到長野縣遊玩~】
【熱烈歡迎安室君到奈美醬的家鄉~】
【歡迎諸星君和綠川君。】
“綠川……”上原由衣盯著田中川奈那張熟悉的臉,突然想起了什麼,脫口而出:“是那天車站的牛郎!”
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用拳頭遮住嘴,清咳:“咳咳、繼續,從他身上找到了何物?”
巡查警員神色嚴肅,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懷疑他是犯人幾個字了。
“兩顆氰/化/物膠囊。”
諸伏高明:……
上原由衣輕聲嘀咕:“這次案件結束的很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