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天 二合一(1 / 2)

[夢]

女人拉著男孩爬上破敗的鐘樓, 踩著枯朽的木板眺望,遠方的天空泛起微弱的天光。

“蘇,想離開這裡嗎?”

“不想。”

“誒誒?”女人不滿地扯扯男孩的臉:“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配合我說好嗎?”

“除非你再給我一袋糖。”

女人麵無表情地把糖塞進他的手裡:“蘇, 你要跟我離開這裡嗎?”

男孩從善如流地改口:“好。”

“蘇就算說了這樣的話,到了那時候,也不會和我走吧?”

男孩把腳底翹起的木板踢下去, 砸在下麵揚起一片灰塵:“我在這裡也可以活下去。”

“活下去和活得好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女人跳上更高的木板,纖瘦的身體在微風中讓人心驚的搖晃,她從來都不是表麵上看上去的那種乖巧。

“你是有天賦的孩子, 你不應該屬於這裡。”

男孩:“你上周也和明拉和昂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女人忍不住笑起來,海藍色的眼睛彎成月牙:“太直白了啊蘇, 這樣以後你的戀人會因為這點,和你分手也說不定。”

“那就讓他在分手前消失好了, 這樣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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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最貴的美容室。

首席美容師正在修剪他今年最滿意的作品, 柔順的銀灰色發絲在燈光下呈現出緞子的光澤, 這種天然的色澤是任何染發劑都無法呈現的。

更重要的是,這位客人非常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錢。

“我們店的新產品, 要嘗試一下嗎?”

“嗯。”

“有低、中、高三個價位, 您需要哪種?”

“最貴的。”

美容師的笑容越發真誠,忍不住讚美:“客人您家的基因真優秀呐, 您妹妹真的很可愛呢。”

茶發少女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腿上放著時尚雜誌,表情冷漠:“我不是他妹妹。”

美容師的笑容略微僵硬。

客人衝美容師安撫地笑笑:“她是我的金主。”

美容師:……

美容師完全沒被安撫到, 甚至笑不出來了,狼狽地跑到後麵去找東西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出來,猜測客人剛才隻不過是和他開玩笑,他把推銷的產品包裝好, 拿著pos機走到客人身邊。

誰知那位樣貌出色、氣質矜貴、人模狗……客人抬起手,指向那邊沙發上的少女:“她付。”

美容師:???

不是,你來真的啊!

剛才全部都用最貴的洗護套餐,結果真的讓一個未成年少女給你付錢嗎?你身為成年人的羞恥心呢??

宮野誌保在美容師複雜痛惜的目光中,拿出金卡付了錢,付款的時候,pos機上跳出的卡片持有人姓名是黑澤先生。

美容師的表情更複雜了。

宮野誌保:……

她並不想知道在美容師腦子裡在想什麼。

好在這家美容店消費高,服務人員的素質也都過關,美容師最終還是憑借著強大的職業素養,維持著三個人的體麵,沉默著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人。

香取晴興致勃勃地抱著展示盒,挑選搭配襯衫的衣領夾。

“你偷看了我的手機。”宮野誌保把腿上的雜誌丟到一邊。

背對著她的脊背僵住:“……沒有。”

“嗬。”宮野誌保冷笑:“你從幾個月前開始接近我,不就是因為我也是代號成員,圍獵蘇格蘭的郵件,會發給每個代號成員,你沒有代號,所以你能獲得郵件內容的唯一方法,就是從其他的代號成員那裡。”

“而我則是所有代號成員中,最容易掌控也是最好接近的。”

“……”

“混蛋!”宮野誌保把沙發上的抱枕丟過來,被香取晴反手接住。

“我已經改了六次密碼,為什麼你每次都能猜到?!”

“……因為你每次都是設置四位數密碼,四位數密碼的可能性隻有一萬種,你又習慣用兩根拇指操作手機的右利手,右側的數字使用概率就遠遠高於左側,5的使用概率就要遠遠高於2。”香取晴:“這就和賭/博裡的骰子遊戲是一樣的,壓7就是最大的贏麵。”

“我這次的密碼中沒有5。”

“因為你前五次密碼中5出現的頻率太大,在你想要改動密碼,並且不讓我猜到的前提條件下,出現頻率最多的數字,就自動成為概率最小的選擇。”香取晴攤攤手:“所以我就從1、2、7、8幾個數字裡試了試,這都是數學問題,你不會偏科類型的學生吧?”

“我不偏科,但我決定從今天開始討厭數學。”

香取晴把玩著手上打磨成蝴蝶形狀的寶石,陽光穿過蝴蝶的翅膀,光影交錯。

宮野誌保沉默許久後開口:“……那位先生的命令是絕對不讓蘇格蘭活著進入東京,組織十幾位代號成員,上百位外圍成員,花了四個月的時間才把他圍困住,卻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就是要用他來震懾組織中的其他臥底,讓他們知道組織不會放過每一個膽敢挑釁組織威嚴的人。”

“這種情況下,琴酒和貝爾摩德絕對不會讓他活過今晚。”宮野誌保的聲音中多了絲真切的焦急,她在陪著香取晴在東京市內閒逛了一上午後,終於忍不住出言勸阻:“不要做沒有意義的事!現在沒有人能救他。”

她是自私的人,和那位隻有幾麵之緣的公安警察比起來,她還是更希望香取晴不要參與到這件事中。

香取晴把蝴蝶領夾戴好,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向門口走去,聲音敷衍:“知道了,我不管他。”

宮野誌保跳下沙發跑過去拉他,揚起臉緊盯著他的表情:“你撒謊!如果你不管他,那你現在去哪?”

香取晴輕輕掙脫她的手指,咬字清晰。

“我要去參加一場葬禮。”

一場夜幕下的葬禮。

#

圍獵的地點定在東京郊外昭和公園旁的街區,那裡大部分都是荒廢的樓房,驚動警方的可能性更小。

包圍圈是從十幾公裡的範圍逐漸縮小,外圍成員的工作就是騎著摩托,從所有能通行的街道,以相同的速度,同時向包圍圈最中心的廢棄大樓逼近,就像是西伯利亞人圍獵雪狼。

而代號成員,則負責守在中心位置的狙擊點,等待時機開出最後的那木倉。

二十公裡外的某個私人停機坪上,還有兩架預熱的武裝直升機,如果有需要它們隨時能趕到現場。

這是場沒有懸念的遊戲,所有人隻不過在興奮地猜想,珍貴的獵物會花落誰家。

機車的轟鳴聲響徹寂靜的街道,像是浪潮翻湧前進,每個街區都有一個負責領頭的‘隊長’,由他來根據耳麥中的指令控製推進速度。

他們這隊的速度有些太快了。

隊長輕擺車頭,試圖壓住身後幾人的速度。

但更大的轟鳴聲從身後傳來,隊長幾乎瞬間就能聽出這是機車手空轉的聲音,他身後有人在表達不滿。

隊長想起了那豐厚的報酬,咬牙,這種時候就算是不爽也要給他忍著!

隊長側耳聽身後轟鳴聲的變化,不斷擺動車頭,阻止對方加速超過他。

就在他以為自己成功了的時候,一道黑影從他上方掠過,像是掙脫束縛的飛鳥。

純黑色的重型機車砸在地上,碎石飛濺,機車猛的甩尾,貼身的機車服勾勒出修長的身型,機車手帶著頭盔的頭顱微揚,充滿挑釁的味道。

對方調轉車身絕塵而去,隊長卻抬手阻止了身後有人想要追擊的動作。

這不是他們車隊的車。

對方那嫻熟的車技,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應該是某個晚到場的代號成員吧。

他們和代號成員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與其追上去找死,不如安分點做好自己的任務,還能拿到不菲的獎金。

香取晴壓低身體,再次加速,黑色的機車像是在貼著地麵飛行,冬天的風像是尖銳的刀片,撕扯著□□和靈魂,兩側的景物飛速而過,腎上腺素帶來的刺激感,是最能讓人感受直白的生命意義。

再快一點。

……

再快一點。

木倉火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緊咬在諸伏景光的腳後,像是毒蛇的獠牙。

蘇格蘭的手機被組織監控,任何郵件都會被攔截。

昨天晚上他終於拿到了那支私人手機,他第一時間就把那封關鍵的郵件通過諸伏景光的私人手機發送給了公安部。

郵件中是組織在公安的臥底名單,公安應該已經動手開始清掃內部的臥底了,所以組織的Boss才會突然決定今天對他收網。

他這邊的處境越艱難,就說明公安那邊的行動越成功,那麼將來zero也就越安全。

諸伏景光閃身跑進廢舊大樓的樓梯,他身後緊咬著他不放的,是基安蒂、科恩和黑麥,以基安蒂的性格,絕對會跟進來,親眼來近距離欣賞他的死狀。

隻有三個代號成員分開,他才有機會逐個擊破,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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