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收攏思緒,他在來的路上,發現周圍有幾個負責監視的人,都染著亂七八糟顏色的頭發,賊眉鼠眼並不像是警方的人。
小香取非常抗拒他進屋,和這些人有關係嗎?是擔心他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也被牽連進麻煩中嗎?
“嘶……”萩原研二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痛楚的神色,右手手腕抽動了兩下,看起來像是被碰到了暗傷。
香取晴下意識地卸力,他記得對方手上的傷,是在那場爆/炸中留下來的,現在看來竟然是留下了後遺症,萩原從爆破處調任到搜查一課,或許也和這個有關。
香取晴愣神幾秒的時間,就足夠萩原研二從門縫擠進屋裡了。
萩原研二比香取晴高,所以香取晴根本擋不住他的視線,他的心涼了半截。
但幾秒鐘後,香取晴依然沒聽到對方倒吸冷氣的聲音,反而彎腰去把茶幾旁的碎玻璃片撿進了垃圾桶裡。
香取晴側目,在臥室的床簾後麵,看到了諸伏景光模糊的影子。
太感動了!
香取晴在心裡流下兩行寬麵條淚,果然最靠譜的還是hiro旦那,就算變成前男友也一樣靠譜。
萩原研二看到了垃圾桶中沾血的棉球,卻並沒有說什麼,反而公事公辦地拿出記錄本,非常自來熟的在沙發上坐下,抬起頭看向還站在原地的香取晴,笑容中竟然還流露出安撫的味道:“不用緊張,隻是簡單地問幾個問題。”
香取晴退到了離他最遠的牆邊,微微抬起下巴,語氣冷漠:“抓緊時間,問完了就請你馬上離開。”
萩原研二也不生氣,好脾氣地點頭:“根據筆錄,您是東大的研究生?主修醫藥專業?”
“不可以嗎?”
“隻是有些意外。”萩原研二意有所指:“畢竟您看起來像是數學更好的樣子。”
強行闖進小狗領地的獵人,試探著走出了第一步。
“這和案情無關,我有權拒絕回答。”
小狗呲牙發出了拒絕的嗚嗚聲。
“抱歉。”萩原研二笑笑:“那您能再說一次那三顆氰/化物膠囊的用途嗎?因為筆錄上的部分細節,和東大教授的說法有些出入,所以辛苦香取先生再複述一次。”
獵人以退為進,找到了合適的借口。
真能編啊…他當時隻不過是隨口找的借口,實際上在東大根本沒有他這麼個學生,組織也不會好心到給他做假/身份/證明,結果萩原這家夥還能無中生有地變出來一個和他口供不符的教授。
不過依照他的人設,他也不用給對方什麼好臉色。
“不記得了,時間過去太久,我也不記得了。”
小狗虛張聲勢地露出了獠牙。
“這樣啊——”萩原研二拉長聲音,突然說道:“能拜托香取君給我一杯水嗎?來的時候太著急,忘記買礦泉水了。”
香取晴轉身就去廚房給他倒水,從櫥櫃裡拿出新的杯子,打開直飲水接滿。
萩原研二在他回頭的瞬間,收斂臉上的笑意,雙手抓住茶幾腳,用力向上抬了抬,然後他用指尖摸了摸茶幾腳和地板的連接處,摸到了焊接點。
這不應該是公寓樓裡的桌子,他隻在一個地方看過這種擺放方式的桌子,那就是警視廳的拘禁室。
水杯被香取晴砰地砸在桌子上,水珠濺起幾滴嘣在萩原研二臉上,他低頭一看,在清澈的涼水裡看到了漂浮的杯子商標。
萩原研二:……
香取晴麵無表情:“喝吧。”
“等會再喝吧。”萩原研二自然地把杯子推到一邊,用閒聊的口吻說道:“小香取你平時就住在這裡嗎?我來的時候感覺這裡交通並不是很方便呢,小香取你平時出門搭什麼車會更方便些?”
這人三句話間從香取先生,變成了香取君,最後乾脆喊起了小香取。
熟悉的稱呼讓香取晴眉頭微鬆,語氣也平和了些許:“我也沒坐過附近的公車,你要是需要,可以問問樓下的便利店老板。”
萩原研二抬起臉直視香取晴,紫色的眼睛裡像是流動著星河。
“沒坐過附近的公車……是因為很少出門,還是說從來沒有獨自出過門嗎?”
狡猾的獵人露出了身後藏著的、五彩斑斕的、用來偷狗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