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45天 晚上好(1 / 2)

警察把現場的證物裝進證物袋, 包括那張抽屜裡的抑鬱症診斷書。

伊達航和目暮十三沉默著,他們都很清楚這張診斷書對於被害人來說,並不是有利的線索, 相反對於犯人來說卻是很好的脫罪工具,接下來如果他們不能找到強有力的證據,那這件事很有可能就會被定性為自殺。

工藤新一看到診斷書後, 說道:“原來是這樣,島田奈奈本身就是抑鬱症患者,她在被凶手追逐的過程中, 驚恐和悲憤的心情下,最後選擇主動從高台上跳下……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伊達航沒有從對方的話中, 聽到任何頹喪的意味, 反而依舊動力滿滿, 這讓他有些詫異。

他本來以為這樣年輕的男孩, 會因為發現犯人有可能會因為法律的漏洞,不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而心情低落。

目暮十三聲音沉重:“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很難判定被害人的死亡,和凶手有直接關係。”

“沒錯。”工藤新一在虛空中揮了揮拳頭:“這就是偵探存在的意義, 揭露真相, 把公平還給被害人!”

伊達航和目暮十三對視一眼,兩個成年人都忍不住笑了。

對他們來說, 比起工藤新一出色的洞察力,反而是這幅赤誠的熱忱之心, 才是讓他們這些偶爾會感到疲憊的成年人真正羨慕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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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積雪,經過一整天行人的踩踏,已經變成了肮臟的灰色。

室外溫度也變得更低了, 香取晴戴著鴨舌帽略低著頭,鴨舌帽的帽簷遮住了他在街角監控探頭裡的臉,他手上拿著手機,手機屏幕上是閃爍的紅點,表示著獵物的定位。

他單肩背著黑色的背包,裡麵是他剛拿到手的M9和他換下的鞋和衣服。

日本的刑偵手段,看起來花樣繁多,但實際上會被警察運用的也隻有那幾種而已。

街角的監控數量雖然多,但就像是那位技術員所說的,大多數都是分辨率很低的老式監控,分辨人主要靠的是衣服、褲子和鞋的顏色。

像是他這樣換過衣服之後,從人群密集的地方穿過,如果未來有人想要從茫茫人海中找到他,首先就要做好瞎掉的準備。

很狡猾但也很有效的辦法。

太陽即將落山,香取晴低著頭哈出一團白霧,拿著手機的指尖被凍得泛紅,他換手拿著手機,剛想把那隻手塞進袖子裡,卻被另一個人抓住,把五根修長的手指,妥帖地攏進了溫熱的掌心,僵硬的指尖傳來酥麻的感覺。

香取晴詫異地抬眼,正對上那雙海藍色的貓眼,從側麵平靜的看著他,瞳孔最深處倒映著他的身影,卻並不讓他覺得深不可測,因為這個人從來都不會把細膩的心思用在算計他上。

但是……

香取晴心虛地勾了下手指,被諸伏景光更用力地攥緊,杜絕了他任何偷偷逃走的可能。

諸伏景光抓著他的手,塞進自己的外衣口袋,才說道:“琴酒說,要我們隨時都呆在一起,所以我就跟出來了,你不會介意吧?”

“不……”香取晴把下意識的回答生吞回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臉皺成一團:“介意,非常介意,我現在要去處理自己的工作,你回公寓等我。”

“我自己回去嗎?”諸伏景光把香取晴的衝鋒衣拉鏈拉好,再戴上帽子,讓他隻剩下一雙眼睛留在外麵:“不太合適吧。”

“我說合適就合適,琴酒也沒資格管我。”香取晴抬著眼睛看他,眼尾下垂,這樣看起來就更像是小狗了——虛張聲勢的小狗。

諸伏景光心想,如果不是他聽到了對方和貝爾摩德的通話,知道haru這趟的目的實際是要去殺人,那麼他就真的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恢複了記憶了。

雖然細說起來,天台那夜前後,haru除了減少了很多和他不必要的肢體接觸外,說話和做事的細節,似乎又抓不出任何的錯處。

而且諸伏景光幾次試探,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haru恢複了記憶,卻不願意告訴他……諸伏景光心底像是被針刺了下,如果真的是那樣,不論haru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危,還是單純出於不信任,都是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而諸伏景光現在組織裡的身份很尷尬,雖然貝爾摩德這些核心成員知道他是BOSS為了牽製香取晴,才留下的把柄。但更多的如基安蒂之類的次核心成員,卻大部分都是認為他是香取晴的玩具。

而haru似乎也把對他的好感,當做了是單純的那種興趣,所以在之前才會做出那種事情。

組織想要把控香取晴,就會想方設法地抓住香取晴的軟肋,就算是沒有軟肋也會給haru製造軟肋。

這種情況下,以他作為這個‘軟肋’,顯然要比其他人要合適的多,既能隨時了解情況,又能在必要的時候保護haru。

“喂!”香取晴用自由的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和你說的,你聽到了沒有?你可以去波本的安全屋,他已經從國外回來了,等我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就去找你。”

“不要。”諸伏景光湊近,睫毛微微垂著,聲線略低:“我要和你待在一起,haru不想嗎?”

香取晴先是愣住,然後就聽到自己的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這樣……手掌上麵積有限的皮膚接觸,有限的熱源讓他寒冷的神經更加渴求其他的接觸。

更要命的是hiro突然湊過來,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卻像是在床上那樣和他耳語,即使包裹著嚴實的衣服,還是讓他瞬間想到了少兒不宜的畫麵。

這也太犯規了。

不對、不對。

香取晴強行戳破開始飄散的粉紅色泡泡,他都在想什麼,hiro又不是他,hiro肯定隻是因為街道上太吵,所以才湊過來說話。

他是瘋了嗎,腦子裡想的東西像是變/態一樣了……

還好有腦子和衣領,不然丟臉的表情就要被看到了。香取晴默默地向衣服的深處縮去,腦子裡的想法看起來清楚,實際上已經是成分不明的一鍋粥了。

“可以嗎?”

“不可以。”

諸伏景光愣住,他承認他剛才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能哄住haru陪在對方身邊,但卻沒想到得到了相當堅決的否定回答。

香取晴也默默咬緊牙,是他拒絕的太生硬了嗎?hiro會一言不發的離開嗎?要不要再說點什麼?其實如果是hiro的話,他就算是不這樣直接說,隻是表達出一些反麵的意思,以hiro的善解人意,會主動找借口離開也說不定……

“抱歉。”

香取晴:“?”為什麼要道歉?

很快諸伏景光就用行動告訴了他原因,他被抓住的那隻手已經暖和了過來,知覺重新變得敏感,指尖是香取晴渾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這樣被對方抓著,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掌心血管的細微跳動。

諸伏景光的手指輕柔但堅定地擠進他的指間,粗糙的槍繭讓他想忽視都很難,最終變成十指緊扣的姿勢,每根手指都在對方的掌控中,被牢牢的抓住。

諸伏景光接著說:“就算haru這樣說,我這次也不會讓haru獨自去麵對了,我一定要去。”

香取晴:“……”

狗狗後退.jpg

兩個人都在對方口中,得到了從來都沒有得到的答案,事情朝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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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該死。

男人縮在車站的最角落,神經質地四處張望,焦急等著最後一班離開東京的列車。

他殺人了。

今天早上他醒酒之後,回到海邊就看到了被警戒線圍起來的現場,知道了那個賤女人莫名其妙死掉的消息。

但是這件事怎麼能怪他呢?!他又沒想讓她死,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他隻不過想要點錢,他是她爸,要錢有錯嗎?沒錯,就是這樣,她就是自己跳下去的,和他有什麼關係!

但是那些廢物警察,萬一為了結案,抓他頂罪,他又沒有錢請律師,所以現在他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等到風平浪靜,再回來把房子賣掉,徹底離開這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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