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取晴無奈地吐息,泄氣一樣的放鬆了肩膀,乾脆抓住諸伏景光的胳膊,抬眼看他:“總是這樣縱容我的話,以後會出大問題也說不定啊。”
“沒關係,有我。”
因為有他在他身邊,所以就算是會出現不可控的情況,他也能及時阻止,把事情拉回正軌。
這人總是這種包容的態度,所以就算香取晴清楚的知道不該太過於依賴對方,到頭來還是像蛛網上的小蟲子,一頭陷了進去。
就像是他們第一次見麵。
十四歲的降穀零敏銳地發現他惡劣的本性,他也並不介意被對方發現,反而在逗弄對方的過程中,找到了樂趣。
那時候他故意把班裡的其他人耍的團團轉,然後等著降穀零看不下去他的行為,試圖讓那些人不要再聽他的話,結果卻沒人領他的情,最後再來找他聲討。
“你不要做的太過分!你根本不想喝水,卻讓彆人課間替你排隊,就是因為你想看他上課遲到,被老師罰站。”
“是——所以呢?”
“你!”
他本來以為這樣的對話,會至少持續到國中畢業,他們結束同學關係為止,但這種時候卻有人站了出來。
冒著涼氣的冰水被放在了他的桌子上,瓶身的水珠滾落,在木頭桌麵上留下幾點深色的印記。香取晴詫異地抬起頭,黑發藍眼的男孩衝他笑了笑,笑容裡還有些羞澀的味道。
八月份最炎熱的天氣,學校的售貨機根本就沒有冰鎮的水,如果想買到就必須到學校外麵的商店,來去至少是二十分鐘的路程,也就是想要買到這瓶水,就必須在中午午休的時候跑著出去,再跑著回來,但是這樣做就必然沒有時間吃午飯了。
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們隻是同學不是嗎?
香取晴皺眉,沒去拿那瓶水:“你喜歡我?隻是一瓶水,我不可能因為這個和你上床。”
如果有人莫名其妙地對他好,一定就是有所圖謀,而他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這張臉了。
十四歲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
兩個人的臉都是瞬間爆紅,這個年紀雖然隱約懂了些這些事情,但大部分孩子就算是露骨的雜誌照片都沒見過,更何況是直接說出口,降穀零目瞪口呆地呆在原地。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諸伏景光結巴了一下,才找回理智,解釋道:“我隻是想說,如果香取同學你想喝水的話,我很願意幫忙。”
“hiro!”降穀零不滿地提高聲音。
香取晴和諸伏景光對視,那雙海藍色的貓眼十分清醒,香取晴意識到對方並非是沒有看透他本質的傻瓜,相反這家夥也很清楚他隻不過是在折騰人而已,但卻還是幫他買來了水,或者說心甘情願地被他折騰。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
諸伏景光生怕他還會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詞,趕緊打斷他的話,強調道:“隻是想和香取同學做朋友,沒有其他的想法了。”
“哦。”香取晴抓起桌上的水,抬臉露出個燦爛的笑容:“那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
旁邊的降穀零,不出意外地被氣跑了。諸伏景光卻沒有第一時間追上去,在香取晴‘你怎麼還不走’的目光中,斟酌著又說道:“香取同學,其實班級裡的很多同學都很喜歡你,所以就算是你什麼都不做,這點也不會改變。”
陽光下,那雙海藍色的貓眼,簡直就像是在閃閃發光。
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徹底淪陷了吧。
香取晴有的時候真的會羨慕失憶時的他自己,如果是那個時候,他一定會拉住對方的領子吻上去,什麼都不會考慮,反正這個人現在被他所禁錮,就代表對方從頭到腳都屬於他。
諸伏景光……屬於他。
兩個人的距離近在咫尺,香取晴抓著諸伏景光胳膊的手緩緩向上,攬住他的脖頸,有些緊張地舔了下嘴唇,慢慢湊近……
“哥!我回來了!”
“哐!”
“嘶……”
“啊!hiro!”
昂站在門口,頂著剛染成和香取晴同色係的白毛,看著廚房裡慌亂中被一把推飛頭撞在冰箱上的諸伏景光,和手忙腳亂去扶人的香取晴。
他狐疑道:“你們兩個乾什麼呢?”
他哥陰森森地看向他,隔著幾米遠,昂都好像聽到了他磨牙的聲音。
“我給你三秒滾出去,不然今晚的晚飯就是蛇肉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