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54天 不可謂不心動(1 / 2)

“赤井秀一, 我的人在哪?”

廢墟中兩道藏匿的呼吸聲一停,空氣中漂浮的塵埃都好像突然懸停,兩個立場不同、國籍不同、年齡不同的人同時在腦袋上冒出了相同的問號。

他問誰?

哥問的不是我?

赤井秀一這時候已經隱隱感覺到不對勁了, 香取晴在看到了昂的情況下,再次問他‘人在哪’,足以說明香取晴的怒氣點並不在他們綁錯了的昂身上。

再結合上次對方和這次相同的表現, 並不難猜香取晴誤會了什麼。

或者說他被誤導了什麼。

赤井秀一抬頭環視倉庫,很快就發現了某處能把大半個倉庫都收入鏡頭的監控,他抬手點射。

十幾公裡外的咖啡廳, 視頻發出輕微的爆裂聲,緊接著畫麵陷入了黑暗。

“呀勒, 被發現了。”

貝爾摩德並不意外這個結果,操縱鼠標,熟練地調出留存在本地的視頻文件, 視頻最後的畫麵定格在男人抬手射擊的動作上, 綠眸中有種看穿一切的銳利。

貝爾摩德把過大的視頻文件分割成幾個壓縮包, 把其中有用的部分發給了BOSS的郵箱, 她的任務完成的很順利, 所以她心情不錯地笑道:“不愧是FBI的王牌探員, 如果不是手下太蠢的話,說不定他上次抓捕琴酒的計劃真的能成功。”

“故意誤導香取晴, 讓他以為那隻老鼠是被FBI帶走,這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波本臉上是饒有興味的笑容, 煙紫色的眼睛裡卻閃動著寒芒。

“no~這是先生的計劃。”貝爾摩德馬上糾正他:“我隻不過是計劃的執行者。”

“香取晴如果知道是你們騙他的話, 恐怕會影響到後期的合作。”

“誰說我們是要和他合作了?”貝爾摩德:“甚至不如說,他才是我們合作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呢。”

波本揚起眉梢:“哦?”

這點似乎並沒有觸及貝爾摩德抗拒的問題核心,她把錄像進度條向前拖動, 屏幕上紛飛的碎屑重新聚合,光線收聚,最後停留在爆/炸發生的前一瞬。

她把畫麵放大再放大,最後定格在昂的臉上。

他應該是提前發現了什麼,正在儘力扭頭看向門口,狹長的黑色眼睛瞪的滾圓,目光中的忠誠和孺慕在血色的交織下,讓他像是個狂熱的信教徒。

“你說——”貝爾摩德的聲音有著些惋惜:“如果你看上了一隻有主人的狗,你要怎麼做?”

波本垂在桌下的手指逐漸收緊,指縫溢出點點血色:“殺了他的主人。”

“這樣我們會被護主的狗攻擊,這是最糟糕的辦法了。”貝爾摩德拿起咖啡杯,咖啡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藍色的雙眸,透出種朦朧的、蠱惑人心的美感。

“狗和主人最重要的就是那根被主人拿在手裡的繩子啊,對雙方來說都是重要的羈絆。對於我們來說有用的羈絆,我們就加強它;而對於我們來說無用的羈絆,我們就……”

貝爾摩德鮮紅的指甲從屏幕上,昂眼前的虛空處劃過,似乎要切斷他視線中某種無形的東西。

“斬斷它。”

“不知道這種時候,那個小瘋子發現他心心念念的哥哥不是來救他的事實,會不會當場發瘋呢?”

*

赤井秀一咬牙飛撲出去,榴彈的火光在他身後炸開,四周因為煙塵的原因視線極差,他甚至已經看不清香取晴的位置,但對方卻像是能完全無視這點,每枚榴彈都準確無誤地緊咬在他身後,逼得他不得不四處逃竄。

這不合理。

不管是子彈還是榴彈,實際上都需要計算彈道,越大的彈體越是如此,這也是重型狙擊/槍需要更長瞄準時間的原因。

隻不過通過訓練和天賦,可以無限把這個時間縮短,但是卻很難趨近於零。就像是魔法的吟唱,就算天賦超眾,也隻能縮短吟唱時間,而不是瞬發魔法。

其他人還在吟唱,但是他已經開始狂轟濫炸了。

而且能在煙塵中每次都猜出他的位置,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一次可以說是運氣,兩次是概率,三次、四次呢?

「隻要概率不為零,對於他來說就是百分之百的答案。」

昂的話又在他腦海中響起,這讓赤井秀一有了些可怕的猜測。

他強迫自己停下腳步,彈片碎石瞬間在他的身上留下數道血口,但他還是克製住本能,沒有繼續躲閃。

“嘭——”

第一枚榴彈在他左前方幾米處炸開,赤井秀一的瞳孔驟然緊縮,如果他剛才依照本能躲避,那麼那就是他現在的位置。

第三枚。

第四枚。

每一枚都在正確的位置上,赤井秀一很清楚,如果是他,他就會選擇那樣的路線。

香取晴不是看得見,他是在算自己的位置。

他不僅在算彈道的軌跡,還在同時計算他的移動軌跡。

赤井秀一他經過專業的訓練,反偵察的移動已經算是他的本能,這會讓他的移動軌跡的計算難度大幅度上升,再加上大學物理難度的彈道計算……

心算。

他還是人嗎??

難道和他對線的是什麼人型計算機?赤井秀一突然產生了這個荒謬至極的想法,甚至有了想要打開對方的頭蓋骨看看裡麵是不是電路集成板的衝動。

又過了幾分鐘,爆/炸聲終於停息了下來,香取晴攜帶的彈藥終於用完了。

周圍可以說已經被夷為平地,上空隱約傳來直升機機翼的氣流聲,他們已經引來了警察……或者是自衛隊也說不定,畢竟這已經算得上是武裝入侵了。

上空的直升機甚至跳過了喊話的環節,隻等著煙霧散去直接掃射。

香取晴的身影逐漸向他走近,煙塵正在逐漸散去,就算是這種情況,他也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反而依舊是執著於那個答案,有種不要命的瘋狂。

“我、的、人到底在哪?!”

如果等下和他一起,被日本自衛隊亂槍打死,就太冤枉了。

“你說的那個家夥,不在我這裡,我們隻帶走了昂,剛才你也看到了。”赤井秀一歎氣:“你被組織的人騙了。”

香取晴沉默著,似乎在評估赤井秀一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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