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軍訓裡當說書人 半夜莫回頭,撞鬼……(1 / 2)

勝利學院與第一軍校又叒叕吵了起來,他們在星網上針鋒相對,你掀我的老底兒,我踩你的痛腳,你來我往好不熱鬨。

另外三大名校聞著瓜味兒就摸過來了,趕緊搬出小板凳排排坐好,順便曬出吃瓜小表情。

一個個都睜著瞧熱鬨的大眼睛,恨不能替他們打起來:“扯頭花多沒意思,快乾呀!”

《冥婚》的播放量在五大軍校官方號一個接一個下場後熱度爆棚,翻倍上漲的播放量掀起了不少風波。

許多觀眾甚至是專業點評人開始分析《冥婚》,對比第一軍校和勝利學院的迎新晚會,個個專家似的指點江山。

“《冥婚》很不錯。但勝利學院唯一好的節目也就這個了,其他節目都是肉眼可見的爛!第一軍校平均水平明顯高於勝利學院。人家迎新晚會中規中矩,不能說差。”

“嘿嘿,勝利學院明顯是陰陽怪氣找茬呢。”

“勝利學院新生都能做出《冥婚》這種水準的作品,其他人隻會更強。勝利學院在名校裡墊底,你們還真當人家菜啊!”

陽光觀察報記者的點評犀利,最為中肯:“《冥婚》畫風奇詭,劍走偏鋒,喜喪結合,這種美感極為驚人,可以說是東廈作品中的頭一例。《冥婚》的故事搭配歌曲,奇詭相合,一切都恰到好處。在眾多古東廈題材的舞台節目裡,《冥婚》是一縷清風,給了觀眾清新脫俗的享受。”

“《冥婚》的創作者對古東廈文化的研究已經抵達了一定高度,深厚的學識賦予了整部作品靈魂。”

話到此處,他又話風一轉。

“《冥婚》雖好,但存在硬傷。筆者昨日就在晚會現場,觀看了整個節目。星網的視頻剪輯壓下了《冥婚》舞台設計的不合理處,用出色的特效光影和節奏卡點讓大家忽略掉了缺點。”

“一場迎新晚會無法體現名校的診療係實力,但我相信,能夠擁有這樣出色學生的勝利學院是合格的。在古東廈題材作品畸形發展的當下,或許,我們能期待這些學生給予新的驚喜。希望他們當中能出一位古東廈題材的診療大師,做出能真正屬於東廈的作品。”

曆史係何聲老教授轉發了《冥婚》錄播並配文:“很棒,作品很棒,創作者更棒。大家都可以來看看《冥婚》,這不是胡亂編造的故事。我連夜查詢資料,在古籍中找到了佐證。周禮有載:禁遷葬與嫁殤者。周朝就禁止死後給旁人遷墳合葬,禁止活人嫁死人。小同學的《冥婚》是有事實依據的真實曆史。冥婚風俗在周朝就有,而且是經常發生的事情。我們遺留的古籍資料殘缺,找不到更多證據。但據我猜測,類似事情在封建王朝發生的頻率很高。”

何教授:“《冥婚》是一部稚嫩的舞台作品,但這是好的開始。希望大家們在進行古東廈題材作品創作時,都能尊重曆史,尊重事實。”

吃瓜瞧熱鬨的觀眾們翻過何教授的點評,突然覺得驚悚恐怖的作品更加滲人起來。

居然是真的,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一些沒get到《冥婚》恐怖點的觀眾網友稍微想象了畫麵,渾身一哆嗦。

“太恐怖了!”

“我倒覺得古王朝發生這種事很平常,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講,孩子不過是他們傳宗接代的工具人。”

“……”

“可惜了,我家就在勝利學院旁邊,早知道昨晚上有這麼好的作品,我也去瞧瞧。”

“樓上的,星網上看效果比現場更好。這視頻剪得絕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神出手,不能說是化腐朽為神奇,但也沒差多少了。”

網上對《冥婚》的討論很熱烈,播放量嗖嗖嗖上漲,甚至連帶勝利學院診療係的名聲都好了許多。

星網上甚至出現了相關話題。

#快來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名校倒數第一#

#勝利學院這都倒數第一,就離譜啊#

*

勝利學院,北辰樓。

北辰樓是勝利學院的標誌性建築,據說其建造時特意參考古籍,模仿了古東廈的著名佛塔飛虹塔的造型。

八角樓顏色繽紛燦爛,微風拂動時,簷下風鈴叮咚作響,悅耳動人。

此刻,三樓大廳人來人往。

五十多人穿梭在層層重疊的立體影像中,人聲鼎沸卻不顯混亂。

師生們各自忙碌著,大部分人麵露疲憊。

有的甚至滿眼紅血絲,也不知多長時間沒休息了。

“小趙。”

“老師。”一青年正在調整音頻樂曲,眼下的黑眼圈濃重,青黑一片。

他晃了個神兒,差點兒栽倒下去,幸好被人扶了一把。

趙天清捏了捏眉心,清秀乾淨的麵龐遮掩不住困意,對老師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我在。”

診療係導師陳科將他拽到角落裡,壓低了嗓音:“昨晚讓你休息,你是不是熬夜了?”

“老師,你知道?你看過《冥婚》了?”趙天清高興極了,雙眸刹那亮了:“這個節目做得非常好,我正想跟老師說呢,您要不要去見見學妹?”

“我沒看過,隻是聽到其他人討論,我一猜就是你剪的。”陳科語氣嚴厲:“小趙!你連續兩個星期沒好好休息了,我放了你一天假,你倒好,去剪什麼視頻!白白浪費了一個晚上!”

“老師,”趙天清揉了揉眉心,太陽穴隱隱作痛,枯竭的精神力還在不斷警告他需要休息:“蘇學妹的作品很有創意,靈氣逼人,是天才一流的作品。老師,你應該看一看。”

“我們學院好幾年沒有這樣的好苗子了……”趙天清:“老師,咱們現在情況特殊,我們都沒時間去帶學妹,不如直接讓蘇學妹進入項目部,說不準能提供一些好的靈感和創意。”

陳科沉下臉:“天清,她隻是個新生,有ai考核驗看。有能力自然會通過考試,進入團隊。你就是心太軟了,才讓自己這麼累!”

“彆浪費時間,咱們必須在這次聯賽上拿到最好的成績!其他都不重要!”

陳柯隱隱有發怒的趨勢,趙天清本想繼續勸說,但見他臉色不對,張了張嘴,把話重新咽回了肚子。

“好了,趕緊去休息,半小時以後再來。”

“老師,”趙天清欲言又止:“你已經兩個多月沒休息了。”

“我沒事。”陳科硬邦邦回了句,再次投入到項目的忙碌裡。

趙天清在原地站了會兒,歎了口氣,踱步離開辦公室。

*

蘇冬夏連續忙碌了七八日,帶著滿身疲憊回宿舍,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在宿舍裡吃過晚飯,蘇冬夏接到了一個天大的噩耗——明天,軍訓。

因為診療係隻有一個學生,蘇冬夏被編入了其他班級。

從小到大不喜歡運動的蘇冬夏臉都麻了。

當東夏的學生就逃不過軍訓的魔咒了是吧?!

這都星曆了,都飛太空了,還軍訓?!

蘇冬夏木著臉,頂著燦爛的烈陽聽主席台上的校長講話。

旁邊有學生們在交頭接耳地埋怨。

“咱們不是有天啟遙控嗎?為什麼今天會有這麼大太陽?!”說話的男學生很崩潰。

他們在大太陽底下曬了半個多小時,汗水濕透了衣服,可校長講話還在繼續。

“你不知道嗎?”

“政府特意給軍訓高校調控了區域天氣。從軍訓開始到結束,我們都要頂著最烈的太陽揮灑汗水,去體會先輩們艱苦卓絕奮鬥的心情。”

“我高中時候不是這樣的!”

“因為這是高校生才擁有的特殊待遇。”

蘇冬夏:“(⊙o⊙)”

科技發達也不太好。

嗚嗚嗚,看來他們的軍訓是不會下雨了。

兩個小時的校長講話結束,近三萬新生被分到八個大操場上,大家各自訓練。

三十多歲的軍官吹起口哨:“所有人,三十圈,跑吧。”

蘇冬夏:“!!!”

“同學,你是診療係的吧?你還能行嗎?”

蘇冬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跟不上其他人的腳步。

跑到第十八圈時,蘇冬夏再也不行了,快倒地時被兩個戰鬥係女同學一人一邊扛了起來。

“謝謝。”

蘇同學感激涕零,隻覺得這兩位漂亮小姐姐身上散出了聖光,簡直是老天爺派來拯救她的小天使。

長腿高個子的馬尾女生甩了下頭,她跑得氣定神閒。

汗水浸濕了她額前碎發,卻丁點不顯狼狽,反而有種英姿颯爽的帥氣。

“不用謝,柳學姐怕你扛不過軍訓,讓我們幫幫你。”

柳學姐,好人呐!

星際高校的軍訓會持續一個多月,內容與蘇冬夏曾經經曆的軍訓差不多,但多出了格鬥、精神力這兩項。

格鬥是親自上場被教官揍,被同學揍。

精神力練習是隔著老遠被教官揍。

這些項目對蘇冬夏而言,都是地獄難度,她隻求及格。

結束一天的軍訓,學生們懶洋洋地坐在操場上。

蘇冬夏滿身大汗,咕咚咚不停灌水喝。

穿著長袖軍裝還神清氣爽的教官吹了個長長的口哨。

口哨聲悠揚,他手背在身後,跨到人群前頭:“休息時間,大家可以玩個小遊戲。”

“擊鼓傳花!”

蘇冬夏一口水噴了出去:“噗!”

啥?擊鼓傳花?

這遊戲22世紀小學生都不玩了好不好?!

咱們的傳承是不是不太對勁?祖宗們誒,你們該記住該背誦的都記不住,這些玩樂遊戲倒是全傳給咱們了。

“那位同學,你有什麼意見嗎?”

淩教官沉沉的目光落到蘇冬夏身上,蘇冬夏趕緊壓下帽簷,生怕教官記住她的臉:“沒問題,沒意見!”

淩冬看蘇冬夏躲得驚慌失措跟倉鼠似的,嘴角抽了抽。

這學生鬼鬼祟祟,以為我沒注意到你白天跑步偷工減料嗎?

不搭理蠢學生的小心機,淩冬隨手掏出個紫色球。

“待會,我把紫鋼合金球拋出去。你們必須用精神力來控製它,再丟給第二個人。所有人,不準與球有肢體接觸!”

“我的口哨聲停止時,紫鋼球在誰手裡,誰就要接受懲罰。”

紫鋼合金是做機甲的材料,能夠以精神力禦使控製的材料之一,學校經常紫鋼給學生們練習精神力。

“記住,不準用身體接球!碰到了,就要接受懲罰。”

飄揚的哨聲隨風傳蕩開來,蘇冬夏抱著膝蓋跟宋雨哲坐在一塊。

她有些驚訝地發現其他學生們很興奮,似乎進行這種集體活動比在星網中玩全息遊戲還有意思。

詫異了片刻,蘇冬夏望著那一張張興奮漲紅的臉,大概明白了原因。

東廈的正統小初高教育八成基礎教育由智能AI完成,更進一步的思想教育等課程才由老師負責。

理論上講,東廈學生都應該是精英化教育。

每個學生擁有一對一的基礎課程教育AI,它們針對每個人的學習情況和進度調整課程。精英化教育能夠挖掘出每個學生的特長,篩選出最適合他們的職業。

東廈學生們名義上有班級方便學校管理,但事實上,每人都在不同的學習場地裡。

他們永遠有屬於自己的學習進程和任務,很少會進行集體活動。

大家頂多是三五成群,自己組建興趣團體,興趣相投的七八人一塊搞活動。

如此多的人一起玩遊戲,是星際學生們少有的體驗。

蘇冬夏想得一時失神,沒注意到紫金小球朝著自己這邊飛了過來。

待聽到風聲時,她本能伸手去抓,再扔飛出去。

長長的口哨聲停了下來。

淩教官手背在身後,似笑非笑地盯著蘇冬夏。

這女學生居然還用軍訓帽擋住臉,不想讓他瞧見長什麼樣。

淩教官很無語,你以為不讓我看見臉就不會記住你,在軍訓時注意你嗎?

天真!

“跑圈兒還是表演?”淩教官漫不經心地拋了拋小球,隨口問。

大部分學生都會選擇跑圈,但這女學生八成跑不下來。

“我……表演吧。”

蘇冬夏環顧左右。

天越發黑沉,昏黃的街燈光影影綽綽,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蘇冬夏心神一動,這似乎是個講鬼故事的好地方。

她手撐著地麵起身。

“咻——”

前排有胖胖的男生吹起口哨,鼓掌起哄著喊:“同學,跳舞還是唱歌呀?”

宋雨哲手攏在嘴邊:“蘇冬夏,加油!”

“!!”

大家都很期待表演。

“咳咳,”蘇冬夏又把帽簷往下壓了壓,帽子的輪廓陰影落下來,擋住了女孩小半張麵孔。

隻唯獨這雙眼,漆黑純碎。

蘇冬夏出聲,講話聲出人預料預料的沙啞且陰涼:“我給大家講個流傳在我們高中的鬼故事。”

“聽說,那是真事呢。”蘇冬夏神秘兮兮。

眾人茫然:“?”

“鬼故事?”

“鬼是啥玩意?”

淩教官揚了下眉梢,雙手抱胸,靠欄杆邊上。

他好像聽老頭子提起過,人死變鬼。但更具體的……完全想象不出來。

人死了要怎麼變鬼?詐屍嗎?

蘇冬夏又往後退了一步,她半邊身子落在陰影裡,半邊身子落在月光下。

樹影在蘇冬夏身後張牙舞爪,風聲嗚咽,她嘶啞的嗓音混著風聲,像鏽跡斑斑的刀拉過人嗓子,奇詭難聽:“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謂之鬼。”

“鬼分多種,吊死的吊死鬼、餓死的餓死鬼、淹死的水鬼……它們形態各異,各有各的來曆和歸處。”

“我念高中那會兒,老師們總會叮囑學生,在學校裡趕夜路彆回頭,千萬彆回頭!學生們好奇得很,再追問,老師們隻緘默無言。”

“七中三令五申,晚上十點半前必須回宿舍。你可能要,難道就沒有一個學生違規?”

“反正啊,隻聽說七中活著的學生都是沒走過夜路的。”

蘇冬夏在22世紀時學過很多技藝,評書就是其中之一。

她跟隨一位評書大師學習,雖然隻學了個皮毛,但糊弄這些學生綽綽有餘。

莫名其妙的校規勾起了大家的興趣。

三班所有人都安靜了,剛才起哄的也開始聽故事。

林教官眼神奇異。

讓所有人都安靜……這事瞧著簡單,做起來可是很難的。

淩冬察覺到,這女學生剛才站到人群前頭的刹那,渾然就似變了個模樣。

她講話聲音很有特色,韻律起伏,抑揚頓挫,踩著點的開頭神秘陰森,連他都起了興致。

淩冬擺正姿勢,打算聽聽蘇冬夏所謂的鬼故事。

“曉明是我們班上學習最努力的。他常年累月都會窩在圖書館,有一天晚上,王曉明學習到將近淩晨。”

“王曉明擔心宿舍熄燈,急匆匆往回趕。”

“從圖書館到宿舍得經過一片小樹林,”蘇冬夏似乎在回憶:“那天晚上風很大,樹葉沙沙,像有人在哭。”

“王曉明埋頭走,開始不覺得有啥,進了小樹林總感覺背後有人。周圍黑不隆冬,他不停咽口水,害怕地開始胡思亂想。”

“聽說學校都是建在墳場上的。因為學生們氣血旺,陽氣重,能壓過墳場的死人陰氣,以烈陽之勢鎮住惡鬼。我們學校也是這樣,七中是推平墳場重建的。說不準啊……”

說到這兒,蘇冬夏刻意加重語氣,腳尖點地:“你腳踩著的、屁股底下坐著的地方就有屍骨!”

學生們:“!!!”

很多人驚嚇地本能鬆開了按住地麵的手,還挪了挪屁股,覺得這地麵似乎有點燙人。

“白天烈陽灼身惡鬼不敢放肆,現在卻是晚上,還是淩晨時分!人鬼交集,鬼現陽世,就在此陰陽交替顛倒之時!”

“王曉明風聲鶴唳,越走越快,他心神不寧,走得口乾舌燥。四下環顧,心神恍惚冷不丁看見樹林裡飄著一雙眼!”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外凸,還淌著血淚,可把王曉明嚇壞了!”

“啊——”

“他慘叫著撒丫子拚命跑,一直跑,明明出口就在幾十米呀,卻愣是跑不出去!”

蘇冬夏:“大家猜猜咋回事?”

“原來,他撞上了鬼打牆!”

“何為鬼打牆?”

迎著大家好奇的視線,蘇冬夏解釋:“夜晚的荒郊野嶺,經常有人會莫名其妙原地打轉,明明知道路,卻愣是動不了,一直走不出去。這就是老人家們講的鬼打牆!”

“一旦有鬼打牆,那就說明林子有鬼!而且這鬼還不懷好意,不想讓王曉明離開!”

“王曉明怕得六神無主身子打擺,正驚恐萬分呢,突然聽見有人喊自己。”

“曉明,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回去!”

“王曉明又驚怕又歡喜,回憶著對方是誰。很熟悉,可他似乎是嚇過頭了,一時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不管是誰,有人就行啊!王曉明趕緊回頭招呼。”

“他一回頭,後頭空蕩一片,哪裡有人呢?!”

“叫他的聲音也戛然而止,樹影搖晃著,好像剛才聽到的都是幻覺。”

“王曉明更緊張了,難道是他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