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耳和林希不一樣, 他是以罪犯的身份來到邊域星的,而且是手上有著好幾條人命的重刑犯。
星際年代,隻有“背叛人類罪”會被處以死刑, 除此之外,最嚴重的就是終身□□,也叫無期徒刑。
像拜耳這種差不多殺人滿門的, 刑期通常兩百年起步,即便以星際人平均能活到180的年紀來看,這輩子也很難出去。
等這些罪犯死在監獄之後, 寂靜的宇宙將是他們永久的家。
邊域星的監獄隻關押重刑犯, 犯人們在這裡不僅僅是被剝奪自由,他們還必須從事繁瑣辛苦的工作, 不會任由他們被關押在房間內無所事事。
即便給這些犯人足夠長的壽命, 他們中90%的人也活不到刑滿釋放,更多的是隻活了10%的刑期,就被沉重的工作以及簡陋的食宿條件折磨致死。
拜耳的待遇則更加惡劣, 因為他是個精神力為A級的卡師,是資料上用加粗紅色標注著“極度危險”的重刑犯。
所以他不但在勞作的時候戴上沉重的腳鐐, 還得忍受精神抑製器所帶來的副作用,經常因為頭疼而難以入眠, 轉天卻還要忍著休息不好的疲憊身體繼續勞作。
而他本可以不受這些折磨的,因為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
即便恃才傲物也是一種罪, 拜耳也罪不至此。
好在他多少還是有一點運氣在身上的,在被送來邊域星服刑的第二年, 殺人滿門的罪魁禍首在與人爭執時,意外說走了嘴,而對方抓著這點窮追猛打, 才使得真相大白,拜耳無罪釋放。
然而此時的拜耳在精神抑製器的副作用、以及辛苦勞作的雙重折磨下,精神力一度掉到了C級邊緣,整個人瘦得脫相,若非遇到了麗婆婆,恐怕等不到姍姍來遲的賠償款,就會死在邊域星。
原本拜耳心灰意冷想在邊域星養老,結果得知那個罪魁禍首被家族保了下來,並沒有跟他一樣被送到邊域星後,就決定回去親手解決這段因果。
但現在,他還得在這個邊域星上再隱忍一段時間,繼續恢複實力。
然而隱忍,不代表他就改了脾氣,最多就是耐性變強了一些。
拜耳覺得,與其聽那些白癡們說的白癡言論,他還不如去有間卡店裡聽麗婆婆繼續嘮叨呢。
……
林希在工作人員的示意下,和瑟琳娜一起登上領獎台,之後從校長的手裡接過獎牌和花束。
大庭廣眾之下,浮動攝像頭連人的汗毛都能照得清清楚楚,校長才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搞小動作,所以頒獎過程順暢無比,隻在最後的時候,校長握著林希的手,神態誠懇地說了一番話。
“希望林希同學能夠再考慮考慮,學校不會虧待自己的學生,你想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校長室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對於校長這番肺腑之言,林希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予以回應:“多謝抬愛,我會好好考慮的。”
至於考慮之後是答應,還是拒絕,林希沒有給他準話,她可是個會打六十四式太極拳的女人,推手什麼的,賊熟!
頒獎典禮之後,就是閉幕式,往年的習慣是由學生們展示各種卡牌,或者進行表演式戰鬥,不管卡牌的屬性和戰力,就圖一個花裡胡哨的熱鬨。
今年也不例外,為此而來的觀眾們看得很嗨,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要麼跟著節奏拍手,要麼跟著節奏搖擺,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放鬆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生活壓力和煩惱都隨風而逝。
林希和瑟琳娜都沒走,而是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席地而坐看熱鬨。雖然台上的表演性大過實用性,但多看看彆人使用卡牌,或許就能碰撞出靈感的火花。
閉幕式一直開到了晚上7點,散場後觀眾們各回各家,卡師學校的學生們則一邊興奮聊著剛才的節目,一邊回宿舍,準備明天到來的假期。
“我本來說好要陪你的,但現在看來不行了。”瑟琳娜瞥了眼自己的通訊器,扭頭對林希說道,“詹妮說明天要來接我,為了咱們的計劃,我還得麻痹她幾天。”
林希有些擔憂:“她會不會把你的卡牌都拿走,然後軟禁你?”
瑟琳娜輕蔑開口:“她沒那個膽子,我也不會給她機會,給我3天時間,之後你就可以搬到我那裡去住了。”
林希點頭:“那行,到時候你通知我,記得暗號。”
至於瑟琳娜要怎麼解決這件事,她沒說,林希也沒問,兩人默契地跳過這個話題,轉向了對未來新生活的憧憬。
次日一早,瑟琳娜果然被堵上門來的詹妮接走,林希則美滋滋睡到日上三竿才睜開眼睛,一邊盤算著要準備什麼東西,一邊想著回去找麗婆婆,走之前得把欠人家的錢還上。
還有老胡,好歹人家也給自己當了一次啦啦隊,雖說海王了點,但他真的做到把一碗水端平了啊。
自己要走的事肯定不能跟他說,但過去轉轉,照顧一下店裡的生意還是可以的,旅途漫漫,很有必要多買點零食做儲備。
規劃好一天的行程,林希起床洗漱,同時取消通訊器的免打擾,逐條聽起了未讀信息。
然後,她就聽到了來自於馬特家族的招攬。
對方希望她不要直接拒絕,而是來一場麵對麵的談話,當然,如果林希不想外出,也可以把地點定在星網上,他們負責所有費用。
林希想了想,覺得有必要去一趟,聽聽對方想說什麼,如果有什麼陰謀打算,她也可以提前發現。
反正再有10天左右,來接人的飛船就要到了,不管是當地豪門,還是學校那邊,林希都打算采用拖字訣,直到她離開為止。
打定主意,林希回複了馬特的人,順帶著也跟其他幾個同樣發來招攬信息,且初始條件還算不錯的家族約了星網見麵的時間,做足了待價而沽的姿態。
林希在製造一種自己不會離開的假象,一種她想謀求最大利益的假象,這樣就不會破壞瑟琳娜的計劃,她們的離開也能更穩妥一些。
當然,這段時間她也不能閒著,得多準備一些卡牌備用,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