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章 從地獄裡歸來的幽靈……(1 / 2)

某一瞬間, 森鷗外差點繃不住自己精心算計過的表情。

誰能想到,他思索了那麼久關於太宰治獲得青睞的理由……就是因為對方喜歡少年!!

同喜歡十二歲以下幼女的森鷗外突然就對那位先生升起了一絲好感了,這不就是同誌嗎!

難得遇見一個跟自己喜好差不多, 又完全不重疊的人, 森鷗外表示很欣慰,如果不是因為對方特殊的身份, 甚至就想要立刻結交了。

但想起自己這一連串的計劃, 以及處於危險境地的當下, 他還是艱難地忍住了:“原來是這樣,這可真是太巧……咳, 太讓我驚訝了。不過我已經明白您的意思了, 還請安心。”

那麼那位先生讓太宰治去鍛煉體術、訓練槍法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了,畢竟特殊癖好嘛。

話又說回來,對於剛才廣津柳浪所說的自己是‘那位先生信賴的人’……這又是怎麼回事?

森鷗外很清楚自己不曾跟任何一個可疑的人物打過交道,也不認為自己可以在糊裡糊塗中成為某個大人的心腹。

所以……這是一個誤會?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廣津柳浪沒有跟‘那位大人’進行足夠的交流, 導致廣津柳浪誤以為其實本應該成為一枚棋子的他是那位大人的心腹。

通過這一盲點, 森鷗外靈光一閃,忽然覺得可以順藤摸瓜打探出那位大人的真實身份。

因此, 他故意地、小聲地湊近廣津柳浪,相當神神秘秘地開口道:“對於那個計劃, 其實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那位大人,但又不知道在哪裡找到他……”

點到而止, 他沒有在說下去, 畢竟說多錯的多,他等待著廣津柳浪自己的腦補。

而廣津柳浪果然露出一副很是理解的模樣:“想要找到那位大人確實需要一點技巧……畢竟他隻在最關鍵的時候才會召喚我們。”

瞧瞧,這麼輕易就上當了。

森鷗外露出理解萬歲的笑容, 心中感慨看來廣津柳浪是真的打從心底信任著他,才完全沒有懷疑他漏洞百出的謊言。

這一點,得拿捏住才行。

而廣津柳浪摸著胡子沉思片刻,眼底閃過糾結的光:“您很著急,是嗎?”

為了能夠儘快查出那位大人的身份,森鷗外演技相當精湛地歎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越快越好。”

“好,那就請你在半夜的時候來到我的辦公室。”廣津柳浪終於決定下來,朝他微微頷首,“我想辦法帶你見到那位先生。”

……

離開lupin酒吧的時候,森鷗外眉眼都噙著淺淺的笑意,對這次的行動非常滿意。

兩三句話就不費吹灰之力地找到了見到‘那位先生’的突破口,今晚就能去見見那位神秘先生的真實麵目,還有比這更加愉快的事情嗎?

不過他也不會就這樣毫無分寸地上前見麵,為了今晚的會麵,森鷗外在腦海中模擬出了無數見麵時會發生的情況,爭取做到滴水不漏,又在午夜的時候準時睜開雙眼,來到了黑蜥蜴的辦公室。

他能夠理解那位大人見人時需要隱秘,因此並未對時間點產生懷疑,而辦公室內隻存在廣津柳浪一個人的身影,也讓他心態放鬆了很多。

起碼這不是在詐他,不是嗎?

隻是稍微奇怪的是,廣津柳浪沒有坐在辦公座椅上,反而是恭敬地站在辦公桌麵前,微微垂眸,那態度嚴謹的模樣就仿佛麵前正坐著一位讓他打心底臣服的大人,森鷗外疑惑地瞥了椅子兩眼,卻沒發現任何人的身影。

“廣津先生。”他叫了聲廣津柳浪的名字。

“嗯。”廣津柳浪隻是微微頷首,往右側給他挪了個位置,便叮囑道,“請站在這裡,等待著那位先生的到來。”

森鷗外下意識挑了下眉,眼中疑惑不已,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乖乖跟在廣津柳浪的屁股後麵站好,然後就盯著空無一人的座椅發呆。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一刻鐘過去了。

二人的身形還是一動都沒有動過。

森鷗外:?

這到底是在乾什麼?

已經開始無聊到胡思亂想的森鷗外徹底忍不下去了,他開始不斷地瞥向廣津柳浪那麵無表情的臉,想要獲得什麼線索。

然而從始至終,廣津柳浪的身形都沒有動過,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這套不動如山的態度沒有經過專業訓練根本做不到,讓森鷗外肅然起敬的同時,內心也更加充斥著疑惑、疑惑、還是疑惑。

最終,森鷗外實在是等不下去了,還是主動提問道:“打擾下,廣津先生……您這是在乾什麼呢?”

廣津柳浪低聲道:“看不出來嗎,我在用意念呼喚那位先生!”

森鷗外:“……”真看不出來。

意、念?

什麼玩意??

森鷗外被弄得一頭霧水,但他最大的優勢就是能完美遮掩自己的情緒,並且能順利的接住各種話題:“有用嗎?”

廣津柳浪:“曾經有兩三次成功了。”

森鷗外:“……”就兩三次?!

您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或許是他的眼神實在是太詭異了,廣津柳浪情不自禁攥緊拳頭放在唇前輕咳一聲,解釋道:“一般情況下都是那位先生主動來召見我,他的身影總是飄忽不定,你懂的。”

彆說是飄忽不定了,就連實體都沒有,廣津柳浪用了個比較得體的詞來形容。

而森鷗外則將此誤以為那位大人從不輕易見人,身份極為隱秘,頓時理解地點點頭。

他要是能夠成為組織的首領,也必定會小心隱藏自己的身份,畢竟外麵想要首領頭顱的人有的是。

“那今日我們無法見到他了?”森鷗外的語氣翹到好處地充滿了遺憾和急切。

也正因為他展現出了有重要事情要彙報的一麵,廣津柳浪才沒有直接放棄,稍微思索一下,突然拿出了電話:“抱歉,請等我一下。”

他轉過身,熟練的撥通了一個號碼,壓低聲線與對方通話道:“很抱歉這麼晚打擾您……亂……先生,我想請問您是否有……聯絡方法……真的?”

廣津柳浪越走越遠,森鷗外努力的傾聽也隻能聽得見幾個斷斷續續的詞彙,便遺憾的放棄了。

而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江戶川亂步這一存在的廣津柳浪,則躲在角落裡偷偷跟對方溝通著能夠見到boss的辦法,他知道唯有江戶川亂步才是能夠找到boss在那裡的人。

“見到他的話需要運氣了,畢竟他也不是時刻盯著組織的。”對麵傳來江戶川亂步懶洋洋的語氣,“不過如果幽靈先生正好在看的話,大叔你可以嘗試做一些顯眼的動作,比如說從高處跳下啦,或者打破牆壁啦,再不然就在走廊裡裸/奔啦,都是很好的辦法呀。”

“……”這三個建議一個比一個離譜,廣津柳浪嘴角抽動了下,隻是恭敬道,“還有其他隱秘的方法嗎,這件事人越少知道越好。”

“真拿你沒辦法啊。”江戶川亂步無奈地拉長了語調,語氣中忽然就歡快了起來,“不過亂步大人什麼都知道哦,那你們就增加點自己人的人數,然後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裡一起跳祈求之舞吧!弄得場麵越華麗越好!”

廣津柳浪:“……祈求之舞?”

江戶川亂步:“嗯……我想想,就是桑巴!實在不行就恰恰,再不行就街舞,再再再不行就活動活動四肢,這總會了吧?”

……廣津柳浪麵露複雜地掛斷電話,實在沒想到一般人想召喚boss需要這麼苛刻的祈禱。

這麼一想,他果然是被boss偏愛的啊,嘿嘿。

但是桑巴……嘶……

廣津柳浪沉默了,一時間還有點對這種羞恥的召喚boss的方式感到抗拒。

但當他看見森鷗外那期待的臉時,頓時就拋下一切雜念,將任務放在了首位。

不就是跳舞嗎……為了那位先生的計劃順利實施,拚了!

瞬間,廣津柳浪表情一變,堅定地對森鷗外道:“有辦法了,就是過程有點複雜,而且需要兩天的時間進行準備,您可以接受嗎?”他得先學習下桑巴怎麼跳。

“當然沒問題。”森鷗外想也沒想地答應下來。

“那就好,今日請您回去吧,等一切準備好後,我會派人通知您。”廣津柳浪鬆了口氣,對他頷首表示歉意。

總算是找到機會麵見那位神秘上司的森鷗外一點也沒覺得不舒服,帶著期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正好趁著這段時間,他可以再詳細探查探查關於‘那位先生’的情報,來應對接下來可能的危機。

最終決定可以打探情報的人,森鷗外將目光落在了三代首領的身上。

作為三代首領的私人醫生,森鷗外幾乎每天都會按時來為其診斷病情調整用藥,偶爾三代首領感受不舒服的時候,他也會被特意叫到首領辦公室,進行治療。

也多虧著森鷗外一直以來和善的偽裝,三代首領對他的感官似乎不錯,允許他在首領辦公室小範圍走動,讓他也竊取了不少情報。

這原本是為了暗殺三代首領而準備的一步一步計劃,但今日,森鷗外卻要利用三代首領對他的信任,來打探關於那位先生的事情。

“……說起來,昨日我見到了廣津先生。”

在熟練的為三代首領服用藥物後,森鷗外忽然提到了這件事,語氣卻自然地像是談論今日的天氣一樣:“聽說廣津先生是黑蜥蜴的隊長,身居要職,屬下很恭敬地跟他主動打了招呼,但是……”

眉宇稍稍蹙起,森鷗外看起來疑惑不解:“他隻是冷淡地對屬下頷首,就離開了,是屬下哪裡惹他生氣了嗎?”

而三代目原本因為藥物治療而放鬆的身心,也因為廣津柳浪的名字出現,而再次湧上了一股無名之火:“黑蜥蜴,哼!不用理會他們!”

因為太過激動,他甚至劇烈地乾咳起來,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那群……叛徒!咳咳、咳咳咳咳!要不是老夫身體不適……就應該早點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森鷗外站在他的病床上,沒入陰影的臉龐裡毫無一絲情緒的波動,隻是冷漠地看著他沉浸在憤怒中,隨後微微一勾唇:“黑蜥蜴不是對組織忠誠耿耿嗎,您為什麼這麼說?”

“忠心?他們效忠的可不是老夫!”三代目的聲音裡透著明顯的諷刺,“而是……那個鬼東西!”

“陰魂不散!!為什麼還不滾!為什麼要跟老夫對著乾!老夫才是組織的首領!!”

他狠狠咒罵著,幾乎要將胸腔的恨意和痛苦全都發泄出來。

但森鷗外卻敏銳的注意到……他眼底充斥著的那抹忐忑和濃濃的驚恐。

沒錯,他是在恐懼著的、這個威脅著他地位之人的存在。

這……就是‘那位先生’?

森鷗外好奇心更加旺盛了,畢竟能夠讓那個用武力和恐懼統治港口黑手黨數十載的mafia首領如此恐懼,對方的手段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