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鳴,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周彥鳴回到家, 就見他的父親周世華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
“聽說顧遲兩家的訂婚宴出了點小問題?”周世華眼睛看著報紙, 頭也不抬地問道。
“嗯。”
周彥鳴冷淡地點點頭,本來不錯的心情, 在麵對自己的父親時,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脫了外套, 就準備上樓去了,結果周世華卻叫住他。
“你過來一下, 我有事跟你說。”周世華示意他坐在對麵的沙發上。
周彥鳴皺了皺眉, 略帶警覺地走了過去。
“什麼事?”
他摸出一根雪茄, 用打火機點燃了, 深深吸了一口, 在煙霧繚繞中, 盯著對麵的老人問道。
周世華眉頭微皺, 似乎對他這懶散的模樣有些不滿, 但最後也沒有說什麼, 而是繼續剛剛的話題。
“我準備把你弟調回總公司。”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而周彥鳴卻握緊了拳頭,“嗬?周立銘那個草包?您又準備讓他敗掉多少家產?”
周世華的神色卻頗有輕鬆, “阿立已經在底下曆練了一年, 現在進步了許多, 這次不會再出錯的。”
周彥鳴盯著他,咬牙說道:“公司不養閒人, 也沒有多餘的崗位給他!”
“這個你不用操心, 我自然會安排。”周世華淡淡說道。
“我不同意!”
周彥鳴將手裡的雪茄狠狠摁在煙灰缸裡, “周立銘根本沒有管理公司的能力,他的存在隻會礙手礙腳!”
搞砸了那麼大一個項目,不知費了他多少心思幫他擦屁股,現在隻是外放一年多,就這麼輕飄飄地讓他回來?
憑什麼?!當他周彥鳴是死的嗎?
周世華眯起雙眼,似乎被他的態度激怒了。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道:
“我現在隻是通知你,並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周氏,如今還是我說了算!”
“明天阿立就回總公司上班,你不同意也改變不了這個決定!”
說完,他便把報紙扔在桌上,背著手往樓上走去,看都沒有再看周彥鳴一眼。
周彥鳴坐在原位,雙拳緊緊握著,眼睛裡布滿血絲,像頭極力隱忍怒火的獅子。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樓上走了下來,卻是周彥鳴的繼母,周夫人林蓓麗。
她看了樓上一眼,又看向坐在沙發上,明顯咬牙切齒的繼子,輕輕一笑,說道:
“哎,怎麼才回來就惹你爸生氣啊?一家人最重要的是要和和睦睦的嘛。”
周彥鳴抬頭盯著她,眼神陰冷如同毒蛇。
林蓓麗心裡犯怵,但一想到她兒子馬上要調回總公司了,又自覺有了底氣。
她繼續用輕柔的語調說道:
“我聽說你媽媽最近回國了?好像是為了送你弟弟上大學。”
說到這,她又像是突然意識到說錯話,掩住嘴道:“哎喲,瞧我這記性,你那後爸也在呢,你好像跟他關係不太好?怎麼可能去嘛?畢竟他們一家四口和和睦睦的,你去了多尷尬啊?”
周彥鳴先是一怔,然後收斂了表情,隻是雙拳卻隨著林蓓麗的話,逐漸捏得咯吱作響。
他冷冷地盯著林蓓麗,就像看著個死人一樣。
林蓓麗終於止住了話頭,她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閃爍起來。
“我……我去陪你爸了,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有膽子拿話戳周彥鳴的心窩子,卻沒膽子再做其他,眼見周彥鳴在暴走的邊緣,她趕緊落荒而逃。
周彥鳴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忽然扯了扯嘴角,站起身狠狠將茶幾踢翻,然後抓起外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周宅。
在大街上飆車橫衝直撞,在行人和其他司機的叫罵聲中,一路開往郊區彆墅。
-
遲語姿終於鼓足勇氣,照著周彥鳴給她的那個地址,一個人來到了地方。
現在是訂婚宴的第二天,還是大中午的,陽光明媚,多少讓她有了一些安全感。
隻是她來到那所公寓門口,卻被告知周彥鳴並不在。
遲語姿有些傻眼,憋著的一口氣頓時泄了一半。
她又沒有周彥鳴的手機號碼,難道要一直在門口等他?這一看就不是他常住的地方,她要等到什麼時候?
想了想,她試探性地跟保姆詢問周彥鳴的聯係方式,卻沒想到,保姆雖然沒直接告訴她,卻願意幫她打電話給周彥鳴。
聽著聽筒裡響起“嘟——嘟——嘟——”的聲音,遲語姿心裡隻打鼓,也不知道該害怕還是該期待。
“喂?”
良久,男人沙啞略帶不耐的嗓音突然響起。
遲語姿一震,差點沒把電話筒扔了。
“誰?說話,不說掛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再次傳來。
遲語姿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說道:“周先生,是我,遲語姿。”
“我照著你的地址過來了,但保姆說你不在……”
周彥鳴聽著手機裡竭力保持鎮定的女聲,先是一頓,然後慢慢露出一個殘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