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把那些照片刪掉？”她強忍著眼淚，低聲問道。
周彥鳴歎氣，“我剛剛已經說過了。”
遲語姿緊緊咬著外關，心裡天人交戰，她看著腳邊的酒瓶，還是咬咬牙拿了起來。
周彥鳴眯起雙眼，以為她又要不自量力，卻見女孩將瓶蓋打了開來，然後對著瓶口，猛灌了一口。
她顯然不會喝酒，又喝得急，一下子便被嗆到了。
“咳咳咳——”
看著她難受得直咳嗽，周彥鳴卻覺得心底又舒暢了一點。
他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她平複下咳嗽後，又喝下第二口酒。
隻不過是兩口烈酒，她的臉頰已經變得紅通通的，像染了胭脂一樣。
借著酒勁，遲語姿像是得到了力量，她再次抬頭，有些暈乎乎地望著他，問道：“是不是我再跟你睡一次，你……你就把那些照片刪掉？”
因為喝了酒，她的眼睛變得水汪汪的，唇瓣也瑩潤著嬌豔的光澤。
周彥鳴喉結微緊，他眼神幽深地望著她，低聲道：“如果你能取悅我的話。”
遲語姿抖著手，朝他伸了過去，隻是在碰到他襯衣上的紐扣時，她還是停了下來。
“可以……可以先洗漱一下嗎？”她聲音細如蚊呐地問道。
周彥鳴點頭，起身道：“到樓上來吧。”
他抬腳往樓上走去。
遲語姿看著他的背影，目光在腳邊的空酒瓶停頓了一秒，最終還是打消了傷人的念頭。
她打不過他，這樣做受傷的隻會是她自己。
剛剛被他用手刀砍到的手腕，還在隱隱作痛……
周彥鳴先去洗澡，遲語姿坐在房間裡等他，簡直度秒如年。
等他一身清爽地出來，她才磨磨蹭蹭地抱著睡袍走進了浴室。
睡袍自然是周彥鳴的，男款的睡袍，對她來說大了很多，但也隻能湊合著穿了。
“你是在裡麵睡覺嗎？”
過了十五分鐘，周彥鳴終於不耐地敲了敲浴室的門。
沒有回應，又過了會，浴室門委委屈屈地開了一道縫，遲語姿躲在門後麵看他。
周彥鳴看了她一眼，明顯頓了頓，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在遲語姿張口想說什麼，他已經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出了浴室。
在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推倒在了床墊上，男人欺身朝她壓來。
那天晚上所有的記憶，在這一刻再次湧現在了她的腦海。
那樣痛苦、那樣不堪的經曆，還有一個人去醫院，麵對醫生護士異樣的眼光……
身體雖然已經康複，但她心裡的創傷卻依然存在著，眼淚不受控製地流淌而下。
“嗚——”
遲語姿咬住嘴唇，死死地憋著，不肯哭出聲來。
因為那根本沒有用，求饒隻會惹來更深更猛烈的衝撞。
她抬起手臂遮住眼睛，隻希望這場噩夢快點結束。
周彥鳴聽著她壓抑的哭聲，不免一陣無語，他這還沒碰到她呢，怎麼就哭成淚人似的了？
他歎了口氣，伸手扯開她的手臂，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的淚眼。
“哭什麼？”他皺眉道。
對上他凶神惡煞的模樣，遲語姿瑟縮了一下，本就脆弱無比的心理防線頓時被擊垮了。
“疼……”她哭道。
周彥鳴眉頭皺得更緊，這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我……我不想再去醫院了……嗚嗚……”遲語姿癟著嘴，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為什麼要去醫院？”周彥鳴有些疑惑。
遲語姿捂住眼睛，委屈地抽噎道：“因為……因為一直流血……”
周彥鳴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過來。
他上次確實因為周立銘，對她粗暴了點……
難得的，周大少心底竟產生了一絲尷尬和心虛，不過很快就被他忽略了。眼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可不會委屈自己停下來。
“這次不會疼了。”
他再次拉開遲語姿的手，輕輕吻去她的眼淚。
遲語姿索性閉上雙眼，但似乎這次，真的有哪裡不同了……
男人的動作明顯溫柔了許多。
而在他的眼睛裡，卻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柔情……
漸漸地，女孩的哭聲變成了婉轉的低吟……
夜晚降臨，時間還那麼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