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近在咫尺, 將他抵在牆上的遲語姿，周彥鳴微仰頭，輕輕閉了閉眼。
“你這個瘋女人……”
他低聲喃喃說著，然後忽然伸手抓住女孩的後勁, 低頭狠狠將她吻住。
這個吻霸道凶猛，宣泄著他內心壓抑的情感。
遲語姿閉著眼睛，一雙柔荑從按著他的肩膀, 慢慢移到他的脖頸後麵。
她承受著他猛烈的攻擊, 柔柔地回應著他。
良久之後，周彥鳴才放開了她。
兩人彼此對視著, 氣息喘喘。
許久, 周彥鳴伸手，輕輕摩挲女孩的臉頰。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他一如既往的毒舌, “我帥氣多金又強健的時候，恨不得把我推到外太空去, 現在我成了一個廢人，卻又死皮賴臉靠過來？”
遲語姿忍了忍, 還是回懟：“我腦子有問題, 那喜歡我的你呢？是不是腦子有坑？”
“而且什麼叫死皮賴臉靠過來？現在是我包養你, 你要取悅我懂不懂？一點做情夫的職業素養也沒有！”
“取悅你？”
周彥鳴扯了扯嘴角，“我現在這副德行，拿什麼取悅你？你要坐上來自己動嗎？”
遲語姿被他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紫。
“我又沒說是那方麵的！”她氣急敗壞地吼道, “周彥鳴, 你說話好聽點會死嗎？！”
周彥鳴彆開頭。
遲語姿卻沒放過他, 捧住他的臉讓他麵對她。
“我讓姐夫幫忙，在M國找了最好的醫生，我們明天就去。”
她認真說道，“我查了很多案例，像你這樣的情況，隻要積極配合治療，還是有很大機會恢複的。”
周彥鳴深深地望著她，啞聲道：“如果我真的一輩子也站不起來了呢？”
遲語姿微微一笑，“那就一直做我的寵物。”
說著，她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這樣也挺好的。”她嘻嘻笑道。
周彥鳴的臉色有點黑。
他好歹是個剛剛深受打擊的人，她不溫柔安慰、細心嗬護他脆弱的心靈也就罷了，一直說這麼刺激人的話是幾個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是因為同情或者責任，才選擇跟我在一起的嗎？”
“我要聽真話。”他強調道。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遲語姿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
“很重要。”
周彥鳴低聲道。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不相信愛情的，但在這一刻，他卻發現自己在意得要死。
他不需要同情和施舍，救她這件事，完全是他自己想要這麼做而已，並不想用這來要挾她什麼。
明明是個利益至上主義者，明明什麼東西都能利用的人，卻忽然希望這段感情能純粹一點。
畢竟，這是他付出的為數不多的真心啊……
“其實我有點怕你。”遲語姿說道。
“怕我？”周彥鳴挑眉。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一晚嗎？”遲語姿抬頭望著他。
周彥鳴點了點頭，神色有些不自然。
那天他的確對她粗暴了點，但是後來……
“雖然後麵我們，唔……”遲語姿臉紅起來，眼神亂瞟。
望著她這樣嬌羞的神色，周彥鳴忍不住輕笑，心頭的煩躁痛苦，一下子揮散了不少。
“反正那一晚上，給我留下了很深的陰影，而且你後來還拿我那些照片威脅我！”遲語姿控訴道。
“那我不是沒發出來嗎……”周彥鳴弱弱地道。
“你還去對付我爸媽。”
“那是因為……”
“我知道。”遲語姿打斷他，“你覺得不這樣做的話，就沒辦法控製我了，對嗎？”
周彥鳴一頓，他看著遲語姿，沒有反駁。
“我沒有辦法接受。”遲語姿神色認真地道，“你很優秀，也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喜歡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我討厭被控製的感覺，如果你沒辦法改正這一點的話，那麼我寧願選擇離開你。”
“那現在呢？”周彥鳴神色不明地道。
“現在？”遲語姿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在他病服的紋路上遊移，“我們的角色顛倒了，不是嗎？”
周彥鳴一把抓住了她作亂的手，卻沒有反駁。
他從沒想到，她竟是這樣想的。
因為他的掌控欲太強了嗎？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從不相信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周彥鳴靠在床板上，從未跟誰說過的話，在這樣虛弱的時刻，自然而然說出了口。
“六歲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很幸福，我是周家的大少爺，我的父母很恩愛，他們也把我當成他們的驕傲。”
“直到六歲那年暑假，我跟朋友去了一趟夏令營回家，發現一切都變了。”
“我媽跟彆人私奔了，第二年我就多了個同母異父的妹妹，而我爸也把他養了幾年的情人和私生子帶回家。”
“你知道的，周立銘才比我小兩歲。”
周彥鳴扯了扯嘴角，笑得讓遲語姿有些心疼。
“我那時候才知道，什麼恩愛夫妻，他們不過一直在做戲罷了。”
“我是個不受期待的孩子，這麼多年，那個老家夥一直想讓周立銘當他的繼承人，所以我出了事，他立馬就把我舍棄了。”
“你覺得這樣的我，能相信情感這種脆弱的東西嗎？”
遲語姿望著他痛苦的神色，感覺她的心臟也跟著疼痛起來。
她忽然想起在他電腦裡看到的那張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