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曦研究過其他魁女治理都城的方式,有好有壞,但怎麼說呢。
因為客觀原因,魁女設立的府衙班底往往都是血緣親屬。如此一來,裡麵難免摻雜一些能力不足或者屍位素餐之人。
要說這樣還不是最麻煩的,最棘手的其實是那種欲壑難填,一心隻想撈好處的人。
碰上這樣的執行者,便是再好的政策也隻能是白瞎。
偏偏正因為是親戚乃至於親人,魁女們往往還不好秉公處理——甚至是不樂意秉公處理。
但那些魁女也不傻,因此便隻能嚴防死守盯著人。
然而純曦卻並不想淪落到和那些魁女一樣,一輩子都沒個輕鬆的時候,跟在親戚身後收拾爛攤子。
最後,她琢磨了幾個月就琢磨出了這麼一個分封府主和縣主的辦法。
樸都太大了,若不將職權劃分出去,那她恐怕一輩子也不見得能將一整個都城的事兒都理清楚。
反正,她也不是一個戀權的人。
更何況,作為百姓的衣食父母,幫助他們提升血脈活力的再造父母,那些府主縣主便是做得再好,在百姓心裡功勞也是她這個都主的。
聽她這樣一說,章君逸沉吟片刻後道“曦姐兒這個主意其實很好,化繁為簡,但具體實行起來還是有不少問題。”
純曦也清楚,“我知道,最大的問題就是對這些府主、縣主的監察,大家有什麼意見都可以提一下。”
“我想問一下,這個府主和縣主的任期是永久的還是有時限的?”章君齊問道。
“肯定不是永久的。”純曦想了想道“任期太短了不合適,可能她們努力一番還沒有收獲成果,卻被後來人摘了桃子。這樣吧,除了第一任任期是兩百年,後麵所有府主和縣主的任期都是一百年。時間一到就換人。”
頓了頓,“當然,若是期間犯了錯誤,便直接罷免,將位子讓給其他人。”
眾人思忖了一番,覺得她定下的任期時間算得上是合理。
蘇墾學開口道“不過我覺得在這基礎上可以補充一點。這些府主和縣主卸任的時候可以可以指定繼任者。”他是蘇韶的堂侄,在同輩兄弟中也稱得上是領軍人物了。
純曦皺眉,“這樣是不是太……”她的本意是不讓那些家族在地方上形成勢力,所以才限製了任期,若是按照蘇墾學那樣做,就沒有了意義。
“我給您打個比方,如果許家的一位貴女成了金府的府主,她兢兢業業將金府治理好,然而時間一到,她就要卸任了,而治理好的金府交到繼位者手裡,對方不需要花費太多力氣就能夠輕易得到大量好處,心裡能一點不樂意都沒有嗎?”蘇墾學道“若單是不樂意還是好的,就怕抱著不想便宜彆人的念頭,直接做出殺雞取卵,損人利己的事。”
純曦皺眉,雖然不願意承認,但蘇墾學說的這種現象確實有很大可能出現。
而且麻煩的是,出了這種事之後,她還真不好處理。一個不好,落到彆人眼裡就成了過河拆橋。
“你的顧慮我也清楚,但是我覺得並不是沒有辦法解決。”蘇墾學道“隻要設一個繼任者門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