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申鄂急匆匆從外麵跑回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對著一邊正在收拾賬本的申度問道:“哥,寧然要去眾國大陸了,這事你聽說了嗎?”
申度一怔,隨即垂眸道:“我知道。”他如今年歲已經不小了,托寧然教導的福,他如今已經成了城裡一家旅店的賬房,每個月賺的金幣是匹山的好幾倍,是村裡出了名的好小夥,好多有姑娘的人家都盯上了這個女婿。
隻是他不知道是什麼想法,至今都沒有看上眼的姑娘。
相較起來,申鄂就要遜色一些了,他沒有兄長那麼聰明,但勝在長得好看,完全繼承了芙麗的美貌,且生性豁達。而且,他算術學得雖然不精,但好歹識字,並且將匹山打獵和炮製皮毛的本事學了去,未來也是可見的光明。
因此,兄弟倆都是村裡的黃金單身漢。
“你知道就沒有什麼想法?”申鄂有些急眼道:“我聽人說寧然給安嬸子留了不少錢,那家裡呢?她就一點表示都沒有嗎?”
和申度不一樣,申鄂這人……單純也有點蠢。
小時候,他雖然跟著父母兄長漠視寧然,但卻也是唯一將寧然當成親人的人。
等到漸漸大了,也明白了寧然和他們的不同。
但在他看來,寧然不管如何都和他們有血緣關係,便是關係再冷淡,那也是家人。
因此,他嘴上沒說,見寧然和艾依以及啾啾交好,卻跟他們淡淡的,心裡其實是非常有意見的。
但是吧,從小疏離慣了,讓他跑去跟寧然提意見,他也是做不到的。
這會寧然離開把安嫂子安排得麵麵俱到,卻對家裡不聞不問,他心裡就更不好受了。
倒也不是貪心,隻是……
申鄂頗不是滋味地道:“她怎麼能這樣?我都給她攢了好幾年嫁妝了……”
聞言,申度愕然抬頭,“你說你給她攢嫁妝?”
申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道:“那不是你們都不為她打算嗎?我琢磨著即便是半神也是要嫁人的,總、總不能讓寧然空手出嫁。”
申度一時間有些默然。
曾經一度,在母親的肚子逐漸鼓起來的時候,他也曾暗暗期待能夠得到一個比弟弟乖巧可愛的妹妹。然而,脾氣一天比一天壓抑的父親和整日以淚洗麵的母親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期待是多麼格格不入。
後來,寧然出生了,比他期待得還要乖巧可愛,但他卻不敢去接近她。
他是家裡的長子,習慣了聽話懂事,習慣了不讓父母操心。他從沒有想過去違背父母,於是,父母忽視寧然,他也隻當自己隻有弟弟沒有妹妹。
直到長大之後,明白自己的行為可能對那個孩子造成了怎樣的傷害,也曾後悔過,但卻已經沒有辦法彌補了。
申鄂不知道申度的想法,他氣哼哼道:“我要把攢的錢都花光,買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一分都不給她,讓她氣死。”
相較這對兄弟,匹山和芙麗之前的氣氛卻是出乎意料的平和。
匹山抽著煙槍,目光看向西屋,對著芙麗道:“那孩子走之前,你去送送她吧。”
頓了頓,他道:“你到底是她的母親,總該抱一抱她。”
自打寧然出生後,芙麗從來沒有抱過她一次。
芙麗身形一震,眼底的情緒有幾分複雜,點了點頭道:“……好。”
離開的時候,芙麗果然伸手抱了抱寧然。
在寧然怔愣的時候,芙麗在她耳邊說了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