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工作已經占據了他們大半的身心。
賀麗釗的目光落到賀擎身上,嘴角帶著幾分冷意問道:“大伯,這是什麼情況?”
溫家眾人的態度並不讓他覺得高興,他還曾記得,大約是十二歲還是十三歲的時候,自己對計算機產生興趣,開始自主學習c語言,那會市麵上這方麵的書不好找,要麼是魚龍混雜真假難辨,要麼就是得從海外訂購,那樣一來一回需要的時間太長了。那會年少,想得也不多,聽人說溫家的藏書非常豐富,他就拜托賀麗鋒幫他去借幾本。
——因為他聽人說,溫家風氣開明,並不敝帚自珍,對待上門借書的人並不會吝嗇。
那時候,賀麗鋒一臉愕然地看著他,半晌才漲紅著臉支支吾吾道:“我開不了這個口。”
他當時心大,納悶不就是是幾本書,你當人親外甥的怎麼就開不了口了?
等到後來,在社會上經曆地多了,回憶起這事,才恍惚賀麗鋒這話的意思。
那時候的心情,他真是分不清是覺得羞辱還是羞愧,亦或者是兩者皆有。
自己打小住在賀宅,但是一年中,總有幾個日子自己是要避出去的,或是溫以嵐的忌日,或是溫家人上門做客的時候。
記得有一次,大概十六七歲的時候,跟同學一起去遊泳,受了涼回來有點發熱,腦子像漿糊一樣,第二天又睡得晚,忘了避出去,然後一不小心就跟溫家人遇上了。
溫家的幾個舅媽正拉著麗鋒說話,看到他,她們似乎愣了一下,然後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臉色一下子便冷了下來。
那時自己多尷尬啊,本來是出來問傭人要退燒藥的,結果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讓傭人急急忙忙塞回了房間。
就仿佛自己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臟東西,要趕緊藏起來不要被人看到。
聽到這聲大伯,賀擎隻覺得心被人用力揉捏了一下,他看著眼前這個一直以為是侄子,但其實是兒子的孩子,啞聲道:“dna報告出來了,你跟麗鋒的身份調換了,你才是我的兒子,麗鋒才是金雪蘭的兒子。”
聞言,賀麗釗的麵色平靜極了,“這樣啊。”
他的表現平靜而詭異,賀擎愣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一旁,自打看到賀麗釗,賀老夫人的眼淚就沒停過,幾次想要張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便是賀老爺子,整個人也像是被人用榔頭重重砸了一圈,那張臉一如以往嚴肅,隻眼神卻晦澀不見底。
這一次會麵可謂是不歡而散,等人都走了,譚夢抓著賀麗釗的手安慰道:“彆不高興了,是彆人欠你,又不是你欠彆人。”
賀麗釗有些累,他坐在病床邊,抱住譚夢的手趴了下去,有些含糊道:“這個時候,真相不真相的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譚夢不置可否。
她覺得,事情到這裡絕對不是結束。
另一邊,從病房出來的賀老夫人驀地抬頭道:“不行,這事我咽不下這口氣,金雪蘭……”
賀老爺子難得附和道:“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賀擎揉了揉太陽穴道:“我得去一趟溫家,把事情告訴我丈母娘。還有麗釗和麗鋒的戶口,也得重新辦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