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可葉銘忻呢,此時他拿的是一把將近七十厘米長的長刀,拿在手上卻仍如拿尋常小刀一樣,“篤篤篤篤”數十下,就把手下麵皮切好了。

再朝案上一看,一整張麵皮被均勻地切成了一片的兩三毫米寬的細長條,恐怕就算連拿尺子量也很難挑出毛病來。

就這刀工,說他拿刀拿了七八年也沒毛病,與相貌明顯不符啊!

趙老頭子也開始認真看了起來。

蘇麵中的下麵也很有講究,講求的是一個三點涼水。所謂點涼水,就是在鍋中下麵的水沸騰後,立刻倒入涼水控製水溫,直至再次沸騰後再加涼水,如此反複三次。

在水第三次沸騰後,下到水中的麵才算是煮好了,然後再立刻從沸水中撈出放到另一盤涼水中過水,這樣下出來的蘇麵軟硬適中,韌而不硬,軟而不爛。

葉銘忻做這麵時也嚴格遵守這一下麵準則,他的一套流程操作下來極為精準,水溫的控製、時間的把握,不差分毫。趙忠實看著麵前的這一連串下麵畫麵,腦海中竟不知不覺地蹦出了一個四字詞來——賞心悅目。

怎麼回事,麵前這人……似乎不簡單!

可待到葉銘忻做麵條的湯時,趙忠實就極為不認同了。

前文說過,陽春麵,最重湯頭。而總的來說,不隻是陽春麵最重湯頭,是所有的蘇式麵都最重湯頭。

在蘇式麵裡,若把一碗麵裡各個部分的重要程度排個序,那絕對永遠是澆頭小於麵,麵又小於湯的。

葉銘忻做的這麵呢,麵應該是不錯的,畢竟他做麵的手法與下麵的手法都沒有錯,可是,他湯不行啊。

趙忠實看到了,葉銘忻將麵條勺出放進碗中後,直接往麵中倒入的是白開水!雖說他是往白開水中加了點鹽,可是,就算是白開水中加了鹽,那也隻是鹽開水。

那不是湯啊!哪有人這麼做麵湯,又哪有人這麼做麵的?

失去了湯的蘇麵,就如失去了靈魂的活人,還有什麼可吃的?

本來神情已經緩和了下來的趙忠實,立刻又黑起了臉來。

那邊又往麵中放了點熱豬油跟蔥末,一後廚人員就已經把其中的一碗麵端了過來。成本原因,那碗麵仍舊如之前的三道菜一樣小,就隻有一口。

趙忠實朝那小碗撇了一眼,神情中滿是狐疑與不屑。

因為太氣,他已經基本忘記了服務員之前跟他說過的這是一道以江刀為主打的江刀菜。他還以為這隻是一碗尋尋常常的陽春麵。

你想想,一個吃了二十幾年的老顧客,你請他試菜,卻隻給一碗隻有一口的陽春麵,那像樣嗎?換誰不狐疑啊?那不是隔應人嗎!

趙忠實覺得這家酒樓、錢家小子,對他有看法,不尊重!

既然你不尊重我,那我也不會尊重你。趙老爺子狠狠咬了下牙關,把頭一撇,不吃了!

可因為大家對這第四道菜都太過期待了,麵一出鍋,其他人已全圍了上去。此時,除了站他麵前的那個後廚人員,沒人關注到他的反應。

趙忠實被晾在原位,麵上好不尷尬。沒法,隻好又抬眼偷瞄那人堆裡的狀況。

隻見人群的最中央,黃興源首先拿起了屬於自己的那碗湯麵。他是今天的主要受討好對象,一切待遇都是最先的,僅次於趙老爺子。

他拿起那碗湯麵,隻稍稍吹涼了點,就吸溜一口將整碗麵連帶湯喝了下去。

麵到嘴裡,他一下一下地嚼著,本已十分享受的神情,卻是越來越陶醉,越來越陶醉……到最後,他猛地一睜眼,咕咚一聲將整口麵吞下肚,隨即仰天長歎:“好,實在是太好了!”

他麵吃完還不算完,吃完後還一臉惆悵地砸著嘴,目光直盯著彆處還沒被吃掉的湯麵去看,似乎恨不得將全場吃個精光,這一舉動讓趙忠實感到十分奇怪!

怎麼回事啊?不就是一碗鹽開水豬油蔥花燙麵嘛,有什麼好吃的?這黃興源也是個地地道道的江南人,什麼時候對麵這麼不追求了?吃這個都能吃出這副樣子?

可接下來,每一個端起麵來吃過的人,臉上都是這副神情,甚至有的更加誇張,這就讓趙忠實懷疑人生了。

究竟是他錯了,還是這個世界錯了?

終於,當他看到第九碗湯麵也被吃完,其他吃完了和沒吃到的人都朝他這看過來的時候,他忍不住了。

“彆看了,這碗麵,我的,不給!”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沒有長篇嘮叨,就放個小劇場吧——

作者蠢蠢欲動地朝藏鮮麵伸出了鹹豬手:

趙老頭,這碗麵不要的話就給我吧?

趙老頭(一把護住小麵碗):哼,你們誰都不能搶我吃的!彆想欺負我這個老人家!

趙忠實就是一個傲嬌小老頭啊,不希望寫太多的壞人……

話說今天周末,不用上課,本來想激勵自己寫六千的,然後早上寫了一千字(好厲害啊比平時快了一倍!獎勵自己休息一會再寫!)

然後休息了兩個多小時,下午兩點,我要繼續!!好困啊,睡會,三點起來寫。

到五點碼完三千字(好厲害啊!晚上都沒到就碼完今天該有的量了!)然後又鹹魚了兩個多小時……

打下這段話的時候我隻寫了比三千多兩百五十的字,二百五,仿佛在嘲笑我自己(我啥時候才能做一個日六的咕咕啊!!!!)

(ps:說的不是這章,我一般寫作話的時候都是在為已經寫完了的章節寫作話,我還是有那麼幾章滴存稿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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