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隨舟心跳漏了一拍,問:“找我什麼事情?”
“借個麻袋。”南湘說。
紀隨舟詫異。
南湘指著遠處的一塊田地:“我來幫我外婆收玉米,麻袋不夠了,所以來借一借。”
紀隨舟向遠處眺望:“你外婆哪個莊子的?”
“齊莊的。”
“離這兒有點遠啊。”
“你借不借?”南湘有點凶。
紀隨舟低頭輕笑。
不過南湘沒有看到:“不借我走了。”
“等一下。”紀隨舟說。
南湘回頭看向紀隨舟。
紀隨舟把麻袋裡玉米全部倒了出來,騰出空麻袋,遞給南湘,南湘目光清澈了數秒。
緊跟著又是混沌一片,她拿著麻袋轉身就走,特意到李雲雲跟前炫耀一番,說是紀隨舟特意把玉米倒出來,麻袋借給她用的。
看到李雲雲臉色的變化,她心裡爽翻了。
第二天就去給紀隨舟送還麻袋。
第三天到田地裡去感謝紀隨舟。
第四天攔著紀隨舟又說一遍感謝。
第五天在縣城修車行裡看見紀隨舟,當時紀隨舟身邊還有李雲雲大忠小陸和張方,好像打算一起吃個飯之類的,她為了氣李雲雲,特意喊:“紀隨舟。”
紀隨舟看她一眼,並沒應。
李雲雲臉色不好看。
大忠不耐煩地說:“老大,她這幾天總是纏著你,很煩啊。”
紀隨舟不理大忠。
“紀隨舟。”南湘拎著一筐樹苗喊:“幫個忙。”
李雲雲阻止說:“隨舟,她可以拎得動。”
紀隨舟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板子,在李雲雲大忠不解的目光下,走向南湘,一把接過南湘手中的竹筐,問:“拎到哪兒?”
“我家獨輪車在那邊。”南湘伸手指了一下。
紀隨舟拎著竹筐朝獨輪車走,南湘回頭得意地衝李雲雲眨眼間,然後到了獨輪車跟前,紀隨舟說:“南湘,你想乾什麼?”
“什麼想乾什麼?”南湘問。
“一會兒在田地裡堵我,一會兒在村頭等我,一會兒在縣城喊我,你到底想乾什麼?”紀隨舟壓著心裡翻滾的情緒。
南湘絲毫沒覺得害羞,理直氣壯地說:“不都是有事兒嗎?借麻袋,還麻袋啊。”
“不怕彆人編排你嗎?”紀隨舟搶白。
“你娶我不就行了?”南湘說完這句話愣了一下,隨即想到這樣挺好,就等於搶了李雲雲最愛的人了。
紀隨舟則是一愣,直直地望著南湘一雙漂亮卻混沌的眼睛,想到南湘從小到大的生活,想到南湘曾經清澈的眸子,想到南湘的示好,他說:“好,我娶你。”
“嗯,我等你。”
紀隨舟點點頭,轉身就走,心裡沉重又喜悅,最終都化成了喜悅。
南湘感覺自己心裡很複雜,一會兒是開心一會兒又不開心,等到第二天見到李雲雲的時候,一切都變成開心和炫耀了、
這時候李雲雲要離開南李莊去備戰高考。
她趕緊說:“你要去上學了啊?”
李雲雲不想理她。
她繼續說:“什麼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李雲雲已經和家裡人鬨翻了。
南湘一臉遺憾地說:“啊,那你喝不了我&記30340;喜酒了。”
李雲雲驚訝:“你要結婚了?”
“對啊,我和紀隨舟結婚。”
“不可能!”李雲雲脫口而出。
“那你等著瞧了。”
李雲雲認為南湘在說謊,紀隨舟從小成績就好,腦子好用,肯定看不上南湘這種乾啥啥不行的姑娘。
她還是覺得紀隨舟和自己才是一對,隻是自己心裡記掛著高考,記掛著未來,所以她轉頭說:“那就等著瞧。”
李雲雲不相信地走了。
南湘沒有覺得暢快,但是她還是要嫁給紀隨舟,不然李翠枝他們會把她嫁給村頭出彩禮多的老頭。
隻是她沒想到,李翠枝向紀隨舟要了那麼多的彩禮,加上自行車縫紉機就是大幾百塊錢,在她結婚當天也沒有分給她一半。
她氣呼呼地嫁到了紀隨舟家。
看出來紀隨舟很高興,她也沒有不高興,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她有些緊張。
“南湘。”紀隨舟喊了一聲。
她轉頭看向紀隨舟,眼神突然清澈。
紀隨舟目光一滯:“南湘。”
“嗯。”南湘應。
“你,是你……”
“怎麼了?”
他握住她的手,望著她清澈的眸子:“從今天開始,就是新生活了,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不愉快,就這樣清澈地生活著,好嗎?”
“好。”南湘答應。
他摟著她,兩人度過了美好的夜晚,過於美好,以至於南湘第二天沒辦法下床。
紀隨舟接下來的幾天也沒有敢碰南湘,南湘惦記著彩禮,回家討要不成就狠狠生氣,連帶著也不理紀隨舟。
不過紀隨舟是挺忙的,除了要種地,還要去縣城打工,她直接說自己什麼都不想乾。
“那你就不用乾。”紀隨舟說。
南湘毫無愧疚地答應。
那段時間正好是農忙,大家都在搶收,男女老少都出力,紀家隻有紀隨舟一個人忙進忙出,有時候半夜才回來,她也不管,照舊吃喝,沒錢了向紀隨舟要,紀隨舟就會給,什麼事情都順著她。
沒多久就查出來懷孕了。
紀隨舟高興的不得了,她心裡剛剛湧出愉悅,就被一股子更強大的力量掠奪走,緊跟著她的心裡是異常的煩躁。
可是紀隨舟卻很有耐心地說:“孕婦很容易脾氣暴躁,沒什麼的。”
她心裡開始矛盾。
紀隨舟拉著她的手說:“不要擔心,一切有我。”
接著紀隨舟更加忙碌,每天早出晚歸,在彆人家每天紅薯餅子的時候,紀隨舟每次都給她做白麵饅頭白麵麵條,三天兩頭有雞魚肉蛋,還給她零花錢。
她的日子過的很好。
可是她還是時不時的發脾氣,覺得日子沒意思,還和村裡的其他人吵過架,都是紀隨舟給她兜底。
直到孩子要出生的那天,她在床上疼的要靈魂出竅。
紀隨舟蹲在床頭,攥著她的手,心疼的眼睛都紅了。
“隨舟。”她喊。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好疼。”
“我知道。”紀隨舟克製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