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靖西將軍府沒做任何虧心的事,卻被搜出來一遝與前朝叛黨的書信,印章俱全,筆跡清晰。上邊寫的明明白白要共謀天下。
而最可笑的是居然還有人證,那叛黨首領被捕,招供了與靖西將軍府的密謀。
人證物證俱全,就是她爹咬定沒有此事也無濟於事。
謀反本是滅九族的重罪,皇上看在原來的情分上沒有趕儘殺絕,下令讓靖西將軍府全府向東北流放三千裡,去與匈奴和女真相鄰的苦寒邊疆,寧州。
宋絲藤親眼見著那些原本前倨後恭的太監們,這一次趾高氣昂的過來宣聖旨。眼睛都恨不得高到天上去:“大將軍你認不認罪都要流放,自己趕緊快著點收拾了走,還能不拖累太子妃。”
他故意頓了頓,又用尖細的嗓子笑說道:“哎呀,看我這個記性,現在已經不是太子妃了。太子慈悲,給她留個妾位,您啊,還是早點上路吧。”
她爹一聲不吭,接了旨,謝過皇上恩典。
宋絲藤在一旁捂著心口,仍笑道:“多謝公公,若將來還有相見之日,定不忘公公今日教導。”
那公公被氣的臉色發青,但卻也從踐踏曾經高官的快感中清醒過來,意識到以後他們若真能翻身,怕是要找他麻煩的。
她娘敲打了她一下,服了服神:“小女不懂事,公公見諒。”
公公一抖拂塵,陰陽怪氣道:“雜家自然不和小姑娘一般見識,有沒有那日我們走著看就是了。回宮!”
等人走遠,她娘沉下臉色:“二姐兒,寧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些你都忘了?”
她爹拍了拍發妻肩膀:“無礙,馬上就遠離京城了,他們的手還伸不了這麼長。”
她娘歎了口氣:“隻怕路途險阻,不過咱們一家隻要在一起就沒什麼好怕的。就是大姐兒那兒怎麼辦?”
“太子暗中找人給我遞了信,他知道我們一家蒙冤,答應會好好照顧大姐兒的,隻是表麵上該做的還是得做,你放心就是。”
很快到了流放那日,宋絲藤最後看了一眼將軍府。雕梁畫棟一如昨日,似乎還能感受到一些曾經的鼎盛,轉眼間如大廈傾頹,什麼也沒了。
獄卒們把刑具都拿了出來。她爹站在最前麵,對她大哥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咱們爺倆就打這個頭陣如何?”
她大哥自然願意。
看著前麵兩個就算一身囚衣,手戴鐐銬依舊頂天立地的男人,將軍府的女人們都笑了。沒什麼一家人在一起還過不去的坎。
上路之後,男人們還好,女眷卻是有點跟不上了。每天的飯食都是硬的窩窩頭,連水都是定量給的。每日要行進五十裡。
因在荒郊野外是不需要上刑具的,所以,前兩日都是爹爹和哥哥輪換著背著她走的。但是宋絲藤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嫂嫂和娘親都在後麵走著,她也要自己走。
心疾就在她自己走的第二天不期而至了。
*
京城,一處水榭亭台。
剛剛冒出新芽的柳枝隨著飄飄蕩蕩在水麵上,不遠處的一身白衣的女孩。她還沒張開,不過也能看出眉眼中的秀麗。
她身旁站著一個丫鬟,正為她倒著茶。
那女孩滿臉天真,說出的話卻如同淬了毒一般:“那將軍家的二女兒可死了?”
丫鬟笑道:“信鴿的消息說她已經吐血幾鬥,就是不死,怕是也差不離了。”
女孩接過茶,慢悠悠的用杯蓋刮開茶葉,嘴角的弧度依舊完美:“也不枉我特意挑了這麼個罪名。聽說流放的路上可是去九存一的。”
“接下來的事情可安排好了?”
“主子放心,萬無一失。”
“好。”女孩說完,起身把杯子裡滾燙的熱茶潑到了亭子下張著嘴等喂食的金魚身上。
魚兒們受到了驚嚇,四竄而逃。
女孩看著下邊,銀鈴般的笑聲在水麵蕩漾著。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宋絲藤:弱小可憐又無助
以後宋絲藤:嬌嬌軟軟但能打
女主本職搞事,輔修種田~第四章開始搞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