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畫像 這個人我認識(1 / 2)

九零之讀心神探 胡六月 10519 字 8個月前

不知道為什麼, 看到彭局這神秘的模樣,趙向晚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 彭局看了過來:“趙向晚, 這個畫師由你負責接洽溝通。”

一屋子人異口同聲:“趙向晚負什麼責?她隻是過來實習。”

彭局擺擺手:“莫緊張,莫緊張,不是什麼壞事。這個畫像師比較特殊, 不占編製,不拿工資, 不坐班,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跟著趙向晚。”

許嵩嶺警惕地看著彭局:“沒編製、沒工資,人家願意乾?天上不會掉餡餅, 彭局你可不能貪小便宜。趙向晚隻是個實習生, 她還得跟著朱飛鵬、何明玉慢慢學呢,哪有時間帶彆人?”

彭局看他如此緊張趙向晚這個小徒弟,不由得笑了起來:“好了好了, 老許你莫擔心, 這人你也認得的嘛, 又不是壞人。”

“我認得?”許嵩嶺糊塗了,“哪一個?”

彭局難得如此輕鬆,眨了眨眼睛:“容我先賣個關子,人就在我辦公室, 我給你領過來。”

彭局邁著大步, 退出重案一組的大辦公室,走廊傳來他那富有節奏感的腳步聲。

朱飛鵬哀嚎一聲:“彭局怎麼變調皮了?”

何明玉心細、觀察力強, 打開窗戶呶了呶嘴:“看到沒?有人捐給局裡三台長江750側三輪警用摩托車、兩台北京吉普212、兩台最新款的長安微型麵包車,大大提升我們局裡的警車配備水平,彭局樂得合不攏嘴。”

朱飛鵬後知後覺, 張大了嘴:“哪個富豪這麼有錢?這麼多車不便宜啊。”

許嵩嶺走到窗邊看一眼停車場,嘴角漸漸上揚。

朱飛鵬看了一眼他:“許隊,你笑什麼?”

許嵩嶺搖搖頭,打了個哈哈。

趙向晚沒有笑,眉毛皺了起來。

朱飛鵬留意到她若有所思的模樣,追問道:“你皺眉做什麼?是不是已經猜到了?”

趙向晚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見大家都一臉“我知道是誰,就是不告訴你”的模樣,朱飛鵬抓心撓肝地難受,不停地問:“喂喂喂,是不是朋友?為什麼不告訴我?”

看著朱飛鵬在辦公室裡揪頭發、轉圈圈,其他幾個都笑了起來。

笑聲裡,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知道我要來,大家這麼開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來人。

胖乎乎的身材、笑容可掬的臉,穿著領口鑲狐狸毛的玄色暗花緞麵棉襖,正是季錦茂。

季錦茂的身後,站著季昭。

他的皮膚非常白,是一種細瓷般的白,瑩潤而細膩。鴉羽般的睫毛之下,一雙眼眸如墨玉一般。這樣一個漂亮得出奇的男人,旁人如果不說,真無法將他與自閉症掛上鉤。

四季大酒店事件之後,季錦茂來送過一麵錦旗,對重案一組辦公室比較熟悉,他一副自來熟的模樣,笑著走進來,握著許嵩嶺的手:“許隊,又來麻煩你們了。”

許嵩嶺剛剛看到捐贈給局裡的車,便大致猜到是季錦茂,他這麼大手筆,多半是想把季昭塞到警隊來。

季昭是超寫實派畫家,這麼一個請都請不來的人,上趕著到重案組來當個畫像師,難怪彭局樂成那樣!越想越歡喜,許嵩嶺滿麵堆笑,回握住季錦茂的手,爽朗一笑:“不麻煩,不麻煩。”

季昭沒有說話,眉眼間依然保持著高冷姿態,跟在季錦茂身後,緩步而入。

彭局笑著介紹:“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我們局裡的新同事,季昭。未來他將正式進駐重案組,協助你們完成畫像工作。趙向晚,以後季昭就由你負責溝通交流了。”

彭局發了話,趙向晚上前一步,敬禮:“是!”

彭局很滿意趙向晚的態度,對季錦茂說:“好了,我已經完成任務,剩下的你讓季昭和他們對接工作。”

說完,彭局背著手愉快離開。

警隊用車不再緊張,畫像師也有了著落,還不用給編製和工資,完美。

季錦茂衝著重案組的所有人拱手。

“外國心理學專家漢克斯建議讓季昭多和陌生人接觸,我倒是想放手呢,可又害怕再出現上次酒店的事故,左思右想,哪裡還有比公安局更安全的地方?在座的各位都是正義之光,做的是懲惡揚善的大善事,一定能理解我這個老父親的心吧。

我現在活著一天,就能夠關照他一天。可是我總有離開人世的一天,到時候季昭怎麼辦呢?拜托各位多多關照,教教他怎麼和人打交道,學會認清好人壞人,我在這裡謝謝你們了!”

季錦茂拿出跑江湖、拜碼頭的做派,團團作揖。

星市首富,明星企業家,上市公司總裁,如此放低身段,又是捐車又是作揖,為的隻不過是讓兒子接觸社會——這樣的慈父姿態,讓許嵩嶺動容。

他上前扶住季錦茂的胳膊:“放心吧,季總。你既然把季昭交給我們,那我們就接著。隻是……警隊生活艱苦,不知道季昭吃不吃得起這個苦?”

季錦茂笑得像隻狐狸:“警隊有什麼困難隻管跟我說,這回我捐車的時候就和彭局說好了,其中一台北京吉普、一台微型麵包車由重案一組使用。另外,我派了兩個廚師到警隊食堂幫忙,保管改善大家的夥食。”

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那輛新北京吉普我來開!”

“一輛麵包車就能把咱們組所有人都帶上,以後用車方便多了。”

“太好了,咱們局裡的食堂夥食早該改善改善了。”

“我宣布,以後早、中、晚,我都在食堂吃!”

看著這些風裡來、雨裡去,為偵破一個案件奔波勞累的年輕警察,因為多了車、改善了夥食而歡呼,季錦茂有些心疼。

他們的年齡和季昭差不多吧,卻早早承擔起工作的重擔,令人敬佩。

季錦茂說:“我已經和局裡商量,捐贈一百萬,設置懲惡揚善基金,每逢大案偵破,都會有相應的獎金發放。”

歡呼聲更響了。

也許富二代朱飛鵬並不在意錢財,但其它幾個在意啊。警察工資並不高,如果說偵破案件能拿到獎金,不管多少都是種激勵嘛。

歡呼聲裡,許嵩嶺把趙向晚叫過來:“你能與季昭溝通,以後就多帶帶他。”

趙向晚再一次點頭:“好!”

季錦茂的笑容近乎討好:“給你添麻煩了。”

趙向晚抿了抿唇:“還好。”

季錦茂曾說過他有辦法讓季昭跟著自己,沒想到是這個辦法。

見趙向晚的態度有些不鹹不淡,季錦茂擔心她不高興,忙伸手拉過季昭,送到趙向晚麵前。

“以後呢,就讓季昭跟著你。你乾什麼,就讓他乾什麼,你吃什麼,就給他吃什麼。季昭很好養的,他不挑吃、不挑穿,就是不會說話,有時候會有點小情緒,你多擔待擔待。”

與季昭陡然靠近,他的內心世界再次以畫麵的方式呈現在趙向晚的腦海中。

還是那片曠野,還是那棵大樹,還是那隻雲雀,隻是蓋在地麵上的雪少了許多,露出一小塊草皮。

雲雀沒有飛翔,正在那塊草皮上蹦躂。小雲雀仿佛發現新玩具的孩子,一邊啄著地麵剛冒出頭的嫩尖,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難得在這個喧囂的世界裡看到如此純淨、天真的成人世界,趙向晚試探著問了一句:“草不是綠的嗎?不如畫點顏色。”

再一次見識到趙向晚獨特的交流方式,季錦茂有點緊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兒子的反應。

一直低著頭的季昭忽然抬起頭來,一雙黑呦呦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她。

季錦茂雙手使勁捏著,這才控製著自己沒有叫出聲來。季昭和她才見第二次麵,竟然就與她目光對視!要知道,季昭從小就抗拒與人交流,基本不與人目光接觸,除了把他撫養長大的奶奶,季昭不會正眼看其他人。

哪怕是季錦茂,費儘心機、掏心掏肺,依然換不來季昭幾次凝眸。

【怎麼畫顏色?】

一道青澀似少年的聲線在腦海中響起。

聽到季昭的聲音,趙向晚放下心來。隻要他肯與自己交流,那就能好好相處。

“你想讓它有顏色,就會有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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