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葉良並非一個科學家,所以要探知靈魂修複的原理,任重而道遠。
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可憐無辜的九頭蛇病員而已,每天的任務,就是喝著咖啡、吃著點心,配合科研人員有理無理的要求,給噩夢計劃的實驗體做人形鎮定劑。
不過,葉良是心甘情願的,這麼多年了,他對漢斯始終懷著愧疚。
當然,當年和納粹敵對,他並不後悔,甚至也不後悔開那一槍。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漢斯就是敵人,他不動手,圭多就會死。
可是,那畢竟是漢斯,是滿心滿意信任他的“戰友”,是個會和他聊奶奶做熏肉的年輕小夥子,如今落到九頭蛇手裡,受儘折磨,人性全失,葉良很難不怪到自己身上。
如果,如果他當年狠狠心,哪怕殺了漢斯,是不是也比現在情況要好?
因為這種複雜的情感,葉良對漢斯的照顧近乎無微不至,除了經常陪伴外,還會把水果切成小動物的模樣哄人,給他泡咖啡,喂食蛋糕。
一開始,九頭蛇研究員並不同意讓實驗體亂吃東西,但當發現漢斯吃完甜食後,無害度又上升五個百分點後,就再也不阻止葉良喂食了。
而葉良也順帶在基地進行康複訓練,他之前在德軍中學的早就落伍了,就算有伊森的身體記憶加成,也需要慢慢習慣和學習。
好在他腦子聰明,也有底子,加上前段時間重傷,康複需要時間,竟是沒人覺得奇怪。
這樣短暫平和的日子過得飛快,一個多月抬頭不見低頭見,九頭蛇基層的科研人員對葉良就不怎麼戒備了。當葉良特彆想融入一個群體的時候,他多能來事啊,當年他可是哄了一個房子的鬼,如今哄幾個人還不容易。
甚至到了後來,葉良會給研究員帶咖啡和甜甜圈,後者會和他開玩笑和聊天,雙方就像是普通同事那般,氣氛輕鬆和諧。
而在終於攻克科研組的某個小負責人後,葉良也終於得到了自己籌謀一個月的目標——對方的權限id卡,在一次喝咖啡時,順手揣進自己兜裡的。
趁著沒有任何人注意,他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研究部的核心區域。
依舊是冷冰冰的金屬操控板,葉良將卡片插.入凹槽之中,然後在密碼鍵盤上噴了指紋顯示液,上麵瞬間出現了重重疊疊的指紋,而最為密集的就是那八個符號。
謝天謝地,九頭蛇用的不是隨機更換符號位置的密碼鎖,應該是這個基地經費並不充足,設備還沒徹底更新換代的緣故。
據說九頭蛇內部重量級的科學家,各自都有自己想做的實驗,而每年經費又有限,誰能得到撥款全看自己運作和實驗前景,和普通大學沒什麼兩樣。
卷,就是卷!哪怕九頭蛇也得內卷!
目前九頭蛇把大部分的資金都投入了第一位的“洞察計劃”,然後“變種人計劃”和“冬日戰士計劃”也是重點培養對象,每年都能燒掉了不少錢,而這個基地的“噩夢計劃”隻能排到七八位後,也無怪此地的研究員各個怨念不已。
葉良迅速調出了“噩夢計劃”的詳細卷宗,除了幾分極高機密的,連這位小負責人的權限都不夠,其他文件都能打開,而且介紹得也較為詳細。
噩夢計劃是在二戰剛結束後啟動的,牽頭人是掛靠美國政府的一位博士(名字被塗掉了,後麵文件都用“噩夢博士”來代稱),這位博士深信一些神話傳說,認為荒謬的神話中存在著某種神秘真相。
他認為,在人類所存在的宇宙之中,還存在另一個維度世界,而和我們此刻的世界是重合的。但對方看不見我們,我們也看不見它們,噩夢博士稱之為“夢域”。
之所以叫“夢域”,是因為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人類會在夢境中得以一窺那個世界的模樣,但大部分人都會將其視作一個噩夢,然後拋在腦後,此後再無接觸。但也有一些巧合之下,比如做夢的人是一個藝術家或作家,就會把這些夢當靈感記錄下來。
檔案中放了大量佐證,有些藝術家身處不同年代、不同國家、不同文化,彼此之間八竿子打不著,但是繪畫作品中卻出現了同樣元素和形象。
一萬年前山頂洞人的塗鴉、中世紀某個教堂地下的筆畫、20世紀初的新銳藝術家……怎麼可能畫出近乎一樣的場景?
那條盛開著鮮紅之花,沿途匍匐著無數妖魔鬼怪的路途儘頭,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當然,噩夢博士一開始的研究,不僅被專業人士恥笑,更是被大部分人當作無稽之談,這是做夢在騙經費呢!直到噩夢博士發現了確鑿的證據——
他親自見到了那條血紅之路,並從那個世界帶回了東西。
那個東西的資料權限太高,葉良暫時看不了,但在下列文件中稱呼其為“黃金三角”,也是整個噩夢計劃的核心。
借助黃金三角,人們可以再次進入夢域,探索這個未知神秘又可怕的世界。問題在於,不是每個人都契合夢域的頻率,有人就算帶著黃金三角進去,也是當場暴斃,對,據說就是睡到一半直接炸了,碎成一地肉糊。
就算是契合夢域的人,也無法長久留在那裡,要麼同樣炸了,要麼就會被同化為夢域生物,再也無法回到現實中,更彆說,夢域的那條血紅之路上,潛伏著無數恐怖怪物,被抓到就是一個死,死法各種詭異淒慘。
而噩夢博士一直靠著美國政府投資,不斷尋找合適的探路人選,最終靠著一條條人命堆出來一些經驗和情報。
比如,總結了夢域外圍常見的一些怪物種類和躲避方式;
再比如,知道了血紅之路的儘頭,是一座被血霧籠罩的白骨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