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銘:“……”
難道,剛才直接奔向鄭茹蘭,是因為聞到了這蜜餞的味道?
就這麼喜歡吃這種膩味的甜食?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起那甜蜜餞入口融化時的味道,愈發沉默。
其實,味道倒也不錯。
眼見毛團子吃完一顆後將果殼堆到了旁邊,就要繼續對下一顆下手,魏楚銘終於不再旁觀了,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漏入的涼風讓鄭茹蘭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聽到門開的聲音時難免有些發愣,沒等回神,便被人提著脖頸直接拎了起來。
四目相對,跟前那人的視線似乎比平日裡愈發的深邃。不知為何,明明吃的是自己的蜜餞,鄭茹蘭卻莫名有種偷東西被抓包的心虛感,低低地叫了一聲。
魏楚銘的聲音語調無波,聽不出什麼喜怒:“平日裡可是苛待了你,如今連偷吃東西的事都做出來了?”
鄭茹蘭的耳朵垂了下來,委屈巴巴地又喵了一聲。
平日裡倒是沒苛待,但是今天也是真的餓。
魏楚銘垂眸看著她:“那麼喜歡吃蜜餞?”
鄭茹蘭:“喵……”餓起來什麼都吃!
魏楚銘:“廚房剛準備好了晚膳,本想叫你一起吃的。”
聽到“晚膳”兩字,鄭茹蘭的眼睛不由地亮了起來。
便聽魏楚銘不徐不緩地繼續道:“現在看來,你既這麼喜歡吃這鄭姑娘的果子,大概對府上廚子的手藝也沒什麼興趣了。我就先回去了,這裡還有不少,你在這裡慢慢吃就好。”
鄭茹蘭:“!”
眼見魏楚銘就要把她放下,她動作敏銳地一個翻身,兩個爪子緊緊地抱住了他的手臂,整個身子也便牢牢地掛在了上麵:“喵——!”
魏楚銘傷口本就沒好,此時一折騰,忽然牽扯到痛處,低低地悶哼了一聲。
鄭茹蘭心頭一跳,當即鬆開了爪子跳回到了地麵上,乖巧無比地來回在他的腳邊蹭了蹭。
魏楚銘倒是想將這隻撒嬌的毛團子踢到旁邊,但是聽著膩膩的叫聲,到底還是沒下得去腳,垂眸看了片刻,似笑非笑地道:“所以,你也覺得首輔府上的膳食,比這破蜜餞要來得好多了。”
之前也不這知道誰還吃得津津有味的,這一轉身就成破蜜餞了?
鄭茹蘭心裡不服,但是貓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當即諂媚無比地叫了兩聲:“喵!喵~”
你說什麼都對,可行了吧!
魏楚銘看著跟前這隻就差給他表演原地打滾的毛團子,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餓了的話,自己跟上。”
鄭茹蘭聞言大喜,兩隻豎起的白色耳朵頓時興奮地抖了抖,也不再看桌麵上的那些小零嘴,當機立斷地邁開了小腳腳,屁顛顛地跟了上去。
魏楚銘高挑的身影被廊道上的燈拉長了幾分,幾乎將貓兒的小身軀整個都籠罩在了下麵。
一路走去,路上遇到的下人們紛紛避讓行禮,直到一人一貓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才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首輔大人剛才,似乎是從西廂裡走出來的吧?
受了這般重傷竟還放心不下,那位姑娘,莫非真的是他們日後的首輔夫人?
……
鄭茹蘭完全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了全府上下最為神秘的存在。
此時,她的心裡想著的滿滿都是那些美味佳肴,隻恨不得能飛,直接就飛回魏楚銘的屋子裡去。
真不容易,折騰了一整天,終於可以好好地吃上一頓了喵!
首輔府的廚房著實堪比那皇宮中的禦膳房,鄭茹蘭跟著魏楚銘飽餐了一頓,舒舒服服地縮成了一團,輕輕地打了個飽嗝。
魏楚銘低頭看了一眼,伸出手來,在她的下頜上輕輕地揉弄了兩下。
吃飽喝足後本就最為慵懶,鄭茹蘭在這樣絕佳的手法下不由眯起了眼睛,輕輕地打起了呼嚕,片刻間就完全沉溺在了其中。
此時已經夜深。
吹滅了蠟燭,魏楚銘如往日一般將她摟在了懷中。
這樣溫暖的懷抱,這樣舒適的被褥,讓之前山林間的陣陣冷風仿似幻想當中的夢境。
鄭茹蘭在隱約泛上的疲憊感下,也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窗外星辰點點,一切歲月靜好。
魏楚銘的聲音幾乎貼著耳邊傳來:“若真喜歡吃甜蜜餞,明天我讓清秋多去采購一些回來。”
低沉且充滿磁性的聲音著實過分撩人,鄭茹蘭忍不住地抖了抖耳朵,隻覺有些發燙。
同時,又感到有些茫然。
雖然她確實很喜歡這種膩味的甜食,但是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此時,便聽魏楚銘又道:“府上向來沒有缺的東西,下次,就彆去鄭三姑娘那邊偷吃了。”
鄭茹蘭:“……”
貓兒迅速地朝那個懷裡愈發鑽了幾分,羞恥地用爪子捂住了臉。
那明明就是她自己的東西,怎麼到他那,就變成偷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