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茹蘭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開溜,奈何不管是反應速度還是力量,阿影都顯然更勝一籌。於是,還沒來得及邁開小短腿,就已經被牢牢地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鄭茹蘭不由低低地“喵嗚”了一聲,期期艾艾的調調,聽起來頗為絕望。
走在前頭的魏楚銘聞聲,稍稍地頓了頓腳步,並沒有回頭,隻是這麼片刻又不動聲色地繼續往前走去了。
之前就聽婢女說過,這貓兒似乎尤其不喜歡洗澡,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正好,今日這毛團子居然摔破了他最喜愛的硯台,不可能不罰,強行帶去洗上一洗也算是小懲大誡,看起來似乎是個尤為不錯的選擇。
魏楚銘片刻間心裡有了想法。
反正以前也還未嘗試過,他決定,自己親自洗。
鄭茹蘭雖然不知道魏楚銘心中所想,卻是隱約間覺得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奈何掙紮幾下之後完全不得脫身,最後隻能暈暈乎乎地由阿影拎著走入了那水汽繚繞之地。
因為這氤氳的氛圍,視野當中的一片都顯得有些旖旎,恍恍惚惚之間,頗有幾分如夢似幻的感覺。
魏楚銘府上的這地方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隨便便進入的,據說之前曾經有一個婢女無意中闖入,恰好撞見了首輔大人沐浴,便被拖出去當場打了個半死。
鄭茹蘭弱小無助地望了望天花板。
為了將來不被殺人滅口,她愈發堅定了絕對不能被人發現身份秘密的決心。
可是,明明是這人強迫她來的,卻反而要她因此為自己的小命感到擔憂,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間疾苦!
就當鄭茹蘭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隻聽身後傳來了房門關上的聲音。
這時候她才猛然驚覺,阿影不知何時將她就這樣擱在了房間中央的空地上,自己竟然就這麼退了出去。
被迫獨自麵對房中的魏楚銘,鄭茹蘭隻覺無語凝咽。
而此時,魏楚銘恰好不徐不緩地解開了自己的衣帶。
和平日裡在房間入睡時不同,這次顯然脫得尤為徹底。
鄭茹蘭:“!”
在看到不該看的地方之前,她迅速地做出了反應,這一回直接就“嗖”地一下轉過了身去,特彆的乾脆利!利落。
本意上她是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奈何這房中除了那個水汽繚繞的浴池之外,也就隻剩了那架做工精致的屏風。
無處可藏之下,鄭茹蘭隻能跑到了那個屏風後頭,牢牢地抱緊了自己的小身體。
她可以清晰地聽到魏楚銘入水的聲音。
鄭茹蘭感到自己的貓生緊張到了極點,仿佛每一下水波蕩過,都可以在她的心頭震起絲絲泛開的漣漪。
可惜的是,那個男人似乎並沒有如她期望中的那樣將她遺忘。
魏楚銘獨自舒適地泡了片刻,語調淡淡地開了口:“雪兒,過來。”
鄭茹蘭默而不語,心道叫她出去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這邊許久沒有動靜,片刻後,魏楚銘的聲音再次傳來:“若是不過來,今晚我讓阿影抓上十幾隻老鼠,今晚把你們丟到同一個籠子裡。”
鄭茹蘭貓軀豁然一震。
還記得她剛開始變貓不久,還未來得及熟悉首輔府上的環境,某夜四處溜達,竟然偶遇了一群出來遊蕩偷食的老鼠。
於是乎,一時間府上貓飛鼠跳。
作為一隻害怕老鼠的貓兒,隨後的她,整整被魏楚銘這個“主人”譏笑了半月有餘。
往事不堪回首,特彆是從貓兒的視野中看得這般清晰的老鼠模樣,簡直就是此生難忘的噩夢。
而現在,這人居然要讓她與十幾隻老鼠同處一籠?
何等喪心病狂!
鄭茹蘭在曾經的陰影之下,這次的選擇尤為乾脆利落。
貓兒就這樣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視線始終落在浴池無人的那個角落,一點一點地朝著池邊的男人挪去。
鄭茹蘭自然是恨不得永遠不要抵達池邊,然而忽然有一隻手伸來,就這樣將她一把撈了過去。
魏楚銘此時全身浸泡在水中,如墨的發絲傾斜而下,濕潤地垂落在肩側。
鄭茹蘭落入他的懷中,白毛兒自然是瞬間浸了個全濕,原本蓬鬆的模樣仿佛縮水般瞬間癟了下去,瘦弱的小身板轉眼間就現了原形。
魏楚銘似乎對愛寵此時的模樣顯得不太滿意,眉心微微擰緊了幾分:“怎麼這麼瘦。”
他一說話!話,呼吸仿佛帶動著周圍的水汽,層層撲到了鄭茹蘭的臉上。
鄭茹蘭被這過分溫潤的氣息衝得有些目眩,完全不敢看其他地方,隻能直勾勾地盯著咫尺那線條分明的胸膛。
作為一個男人,這樣的鎖骨似乎性感地有些致命。
為了保持安全距離,她在全身警覺的狀態下下意識地伸出了小爪子,就這樣輕輕地按在了魏楚銘的胸前,才讓一人一貓沒有完全地貼在一起。
然而魏楚銘的視線在這隻堅定的小爪子上掠過,就輕描淡寫地將它抓開了:“就這麼不想洗澡?”
鄭茹蘭爪子一鬆,整個身子就已經就摟在了懷中,男人的手還格外的不安分,先是揉了揉她的頭,隨後又捏了捏她的爪子,最後順著背脊一點一點地往下搓去,居然還在她柔軟的肚腩上輕輕地捏了兩把。
鄭茹蘭:“!!!”
這個登徒子!
魏楚銘可以留意到懷中的小東西全身豁然僵住,隨後就徹底不動。
他隻以為是自己揉弄得舒服,嘴角微微浮起幾分,正準備繼續,便見剛剛安靜如雞的毛團子忽然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一時沒有留意,居然真的從他懷中擺脫了出來。
隨後“咕嚕”一聲,無處落腳之下,掉進了浴池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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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水麵上浮起了層層漣漪,片刻後便隻剩下了隱約冒起的氣泡。
魏楚銘沉默了片刻,伸出手去,將眼見就要沉到水底的毛團子又一次撈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