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2)

第37章

鄭茹蘭迷迷糊糊中從昏睡中醒來,隱約間看清周圍的陌生環境時,多少還感到有些恍惚。

愣愣地盯著屋頂發呆片刻,才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此時,煎藥歸來的禦醫恰好推門走入,一眼看到了床上的人,頓時喜上眉梢:“姑娘,你終於醒了!”

鄭茹蘭聞聲回頭看去,將這個胡子花白的老者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翻,看到了他腰間的藥箱,遲疑地問:“大夫,是你救了我?”

老禦醫入宮數十載,都不記得上次被人用“大夫”稱呼是什麼時候了,不由哽了一下:“既然醒了,先把這藥喝了吧。”

鄭茹蘭這才發現後頭跟進來的婢女手上端著的那個大碗,帶著苦澀的藥味就這樣遙遙地飄了過來。

她從小到大最怕這種苦味的東西,沒等端近,眉心就擰了起來:“謝謝大夫,不過……我覺得我已經沒事了,要不,這藥就不喝了吧?”

“我知道你沒事。”老禦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特彆體貼地將藥碗端到了她的跟前,“但是首輔大人已經開了口,要我們開些藥給姑娘服用,不喝可不行。”

鄭茹蘭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住:“首輔大人要求的?”

老禦醫點頭:“為了避免大人生氣,姑娘還是快些喝了吧。”

鄭茹蘭:“……”

生病吃藥的道理她自然是懂的,但是現在大夫都說她已經沒事了,那人還非要讓他們煎藥給她吃,怕不是想趁機苦死她?

唉等等,這位老大夫說首輔大人?魏楚銘?!

她不由地恍了一下神,不自覺地伸手接過了藥碗,腦海中慢慢地浮現出了之前落水後的景象。

所以那並不是幻覺,當時跳入水中救她的那個人真的是魏楚銘?

老禦醫見她忽然間不吭聲了,抱著藥碗坐在那裡也沒有要喝的意思,苦口婆心地勸道:“姑娘放心喝吧,這藥對你的身體絕對有好處。等你把這碗藥喝了,傍晚的時候還有另外一副助眠的方子,到時候煎好了自會有人給你送來。”

鄭茹蘭正有些走神的思緒頓時被拉了回來,端著藥碗的手忍不住有些微微顫抖。

居然,還有一碗?!

在老禦醫那充滿期待的視線下,她不得不屏住了呼吸,仰頭一口氣喝了個乾淨:“好苦啊!大夫,有甜蜜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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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禦醫沒來得及說話,門口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一醒來就要甜蜜餞,你還真是稀罕這些甜膩的東西。”

老禦醫反應甚快,端正地行了個禮:“首輔大人。”

鄭茹蘭正被苦得夠嗆,這時候突然見到這個害她喝苦藥的罪魁禍首,而另一方麵,心裡又惦記著落水的救命之恩,心情頓時愈發複雜。

可此時畢竟有外人在場,她猶豫著要不要爬起來也儘一儘禮數,還沒來得及動作,便被一隻手按了回去。

魏楚銘垂眸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看起來恢複得還算不錯。”

剛才告彆唐陽焱後,他獨自一人在空落的林蔭間站了許久,這才重新回到了這邊的彆院。

外麵隱約的涼風仿佛在他身邊渡了一層淺淺的變,使得指尖從鄭茹蘭的發間撫過時,似乎也帶上了一絲獨特的涼意。

這讓她莫名產生了一種有些異樣的感覺。

鄭茹蘭本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跟前那依舊沒有過多情緒的臉上,遲疑了片刻後,溫順地點了點頭:“嗯,謝大人關心,我沒什麼事了。”

魏楚銘在她這樣的稱呼下沉默片刻,擺了擺手。

等屋裡的人退了乾淨,才開口道:“你知道應該叫我什麼。”

鄭茹蘭:“……魏公子。”

魏楚銘的嘴角終於微微地浮起了幾分,走到桌前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放在手中把玩了兩下:“說起來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如今醒了,就沒什麼要同我說的嗎?”

鄭茹蘭哽了一下:“你想怎樣?”

救命之恩是不假,她也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

但是,又怎麼會有人這樣緊趕著討報答的?

魏楚銘側眸看了她一眼,笑意更濃:“有句話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今這樣的救命之恩該如何報答,是否該好好想想?”

鄭茹蘭感覺自己服氣地一塌糊塗,看著那明顯意有所圖的樣子,乾脆直白地問道:“魏公子想要我如何報答就直說吧,隻要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我必定做到。”

魏楚銘轉了轉手中的杯子,似乎確實很認真地做了番思考:“這麼大的恩情,我覺得,大概,以身相許可報。”

鄭茹蘭心頭驟然跳了一下:“啊?”

這個男人剛剛說了什麼?什麼以身相許?

魏楚銘抬眸看了過去:“怎麼,很難?”

鄭茹蘭終於有些回過神來,這一瞬四目相對,整個人卻依舊感到有些暈乎。

第一反應就是,這人莫不是逗她逗上了癮?

畢竟剛剛落水蘇醒,此時此刻全身上下也沒什麼力氣,她也著實沒有精力去跟這位朝中權貴玩逗趣的遊戲。

於是,幾乎未經什麼思考,話便已經從嘴邊落出:“難是不難,能夠嫁給魏公子不知道是盛京中多少女子的期許。但是,婚姻大事還是應該由父母做主,此時說‘以身相許’這種話未免有些不負責任,還是,換一個報恩的辦法吧。”

楚銘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雖然語調不明,倒也乾脆:“也對,那就換個方式。”

聽他這樣說,鄭茹蘭終於稍稍鬆了口氣。

果是玩笑。

她正想著應該如何將這個話題引開,隻感到眼前的光線一暗,隻見有個身影忽然靠近到了跟前。

魏楚銘轉眼間就已經輕描淡寫地在床頭坐了下來。

鄭茹蘭甚至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見他毫無預兆地逼近到了跟前,感到肩上微微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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