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這些所謂的神明根本就沒有接受獻祭一說。然而如果那個人是易水的話,無論是封極還是封儘,大抵都願意為他破例。
隻是他們並不需要易水的命,這兩位想要的自始至終都是彆的東西。
“殉情?你在開什麼玩笑。”
“他當時可不是淹死的,我也根本沒死,隻是直接脫離副本了而已。”所以所謂的殉情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聽到封儘這種似是動心還不自知的發言後,維芮忍不住嘖了下舌暗暗感歎了一下對方的情商。
就這水平,這家夥最後真的追的到人嗎?
此時此刻,本就沒什麼耐心的封儘也懶得和維芮廢話下去了。他直接單方麵地切斷了和維芮的對話,然後再度劃破空間去了封極的神殿。
“極哥,那個小崽子想要的究竟是什麼神格?”
先前封儘在副本裡說起他要救易水時,封極就提到了易水想要的神格十分特殊的事情。
那時候封儘雖然不清楚易水到底在謀劃什麼,但也並未刨根究底下去。因為他並非那種好奇心旺盛的類型。
但現在封儘卻想知道這個答案了。
他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神格,能讓易水在副本裡執著到那種地步,能讓那個總是既理智又瘋狂的小崽子在副本裡即便死去若乾次都不曾退卻半分。
封極聞言並未立即回答什麼。
他隻是通過九主神的權限靜靜注視著易水的遊戲麵板,許久之後他才開口道:
“六個月前,我隨手點開了一個人類的遊戲直播。那是他第一次進入神明副本。”
“神明副本的背景年代對於星際之人來說,大概已經久遠到近乎腐朽的地步了。而在旁人艱難摸索著如何通關時,你知道那個人類在副本裡做了什麼嗎?”
封極給你不需要封儘的回答,他就這麼低笑著繼續說道;
“他當然也在思索著如何通關。隻是在那個古代副本裡,他除了通關外,一直在寫情書。”
“情書?”聽到這裡,封儘難得有點不確定地反問道。
他以為此刻封極說的那個人類是易水。
但易水的第一個副本他之前也曾看過。在那個副本裡,他可沒看到什麼情書之類的玩意兒。
“‘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長勤。同一儘於百年,何歡寡而愁殷’……”
聽見封極念出了那句耳熟至極的話後,封儘驟然抬眼看向了神座上的兄長。
“……這是他寫給時間的情書?”
許久之後,回過神來的封儘才嗓音沙啞地說出了這句話來。
“在那些副本裡,他又何止是在寫情書。”
封極閉目回憶著易水的那些副本經曆,言語間的笑意愈發明顯起來。
“第一個副本,他終結亂世。”
“第二個副本,他締造盛世。”
“第三個副本,他造福後世。”
“而那分彆對應著過去、現在與未來。”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他所做的每一個舉動,都是在鍥而不舍地對著時間表白。”
所以易水得到了與時間有關的稱號,也唯有易水得到了與時間有關的稱號。
“這種情況下,縱使是時間這樣的神格,也無法不對他偏愛幾分吧。”
說到這裡時,封極那冷到骨子裡的暗金色眼眸裡似是染上了些許晦暗不明的意味。而他那低緩嗓音中的勃勃興致已然昭然若揭起來。
“真是有趣啊……”
“那時候他明明不知曉神明的存在,他甚至對如何成神、如何獲得神格這些事全都一無所知。哪怕他再怎麼想象力豐富,他最多也就是對這個遊戲源自於神明之事,有著幾分毫無道理可言的猜測罷了。”
“但僅僅隻是為了那麼一個希望渺茫的猜測,他就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並且忍受著副本裡的一次次死亡。有時候即便是我都有些看不懂,他究竟為什麼會如此得野心勃勃。”
“你知道我在看他通關副本時在想什麼嗎?”
“我在想,他的每一場副本都在無聲而直白地重複著他的野心。”
“他幾乎是在呼嘯著宣告——我會成神。”
“我一定會成為時間之神!”
“執拗到這種地步,該說他是過於笨拙,還是太過聰明了?”
無論是哪一種,那個人類看上去都有些可愛過頭就是了。
這還是封儘頭一次聽到封極驟然說出如此多的話,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這位兄長揮去了那種冷漠而遊刃有餘的態度,真真切切地垂眼注視著一個人類。
封儘很清楚,最初成神時,極哥想要的神格根本就不是什麼幸運,而是時間。
然而封極卻並沒有得到時間神格。
他甚至連那枚神格的影子都沒見到過。
以至於這一刻,封儘有些無法確定,封極究竟是因為時間神格而如此關注易水,還是因為易水本身的存在而對其另眼相看。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封極在意易水,早已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 出自東晉詩人陶淵明所寫的《閒情賦》中的一段: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長勤。同一儘於百年,何歡寡而愁殷。
以及謝謝小天使們的雷和營養液,麼麼噠。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