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晚
街坊小聲嘀咕:“不可能啊, 明明至少應該死兩個人了。”
章銷仗著自己聽力好、嗓門大,且外表適合倚老賣老,惡意插入街坊的嘀咕聲中:“你們是隻能看到院子裡的情況嗎?看不到屋內的?加上屋內的屍體明明應該是四具, 我們一家子已經死完了,大概隻有貓還算活著。”
街坊們被嚇得閉門不出, 紛紛祈禱著這一批的五口“人”事件能趕緊出結果。
艾雅梅去了派出所, 誠懇邀請民警入五號宅查看:“主要是為了給街坊們一個安心。他們老說我們宅子裡有屍體,可連一張照片證據都拿不出來,全憑空口胡猜,這讓我們和他們都很困擾。你們是權威機構, 你們進來看一看, 給個定論吧。”
民警們笑得非常勉強, 但作為理應為大眾服務的權威機構, 他們又無法強力駁回艾雅梅這頗有道理的要求。
於是民警們采用了拖字訣:“我們準備一下,後天去。去了一定仔細檢查、拍好證據,還大家一份安心。”
說話時是第四晚結束後的白天,“後天”就意味著負司這隊人在五號宅內已渡過了完整的五天。
從負司員工的角度說,那時候自己要麼死了, 要麼回到了負司, 反正跟這情緒場已經脫離關聯。
從該情緒場原住民的角度看,到那一天, 這五位住戶要麼死絕,要麼已撐滿五日、好像熬過了五號宅詛咒。無論哪一種,確實都必須有人進去看看了。
艾雅梅在即將走出派出所大門時,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般輕聲道:“一定要在事後嗎……”
嚇得從她進來後便緊盯著她所有舉動的民警們恨不得立刻辭職、調崗,被開除也行。
民警:“這工作真的做不下去了啊……”
有領導悠悠路過, 說:“原則上,除非重傷重病,否則近三天不批假——心理壓力不算在重傷重病範圍內——三天後,也就是等查看完五號宅並寫完報告後,如果有誰實在撐不住,可以準假。”
民警:“……”
第四晚結束後的傍晚,四人一貓聚在了一樓大廳,與他們同在大廳中的有兩具屍體,屋外還有兩具。他們一起在五號宅內欣賞完他們進入本場後的第五次夕陽西下——第一次看到是在入此情緒場的當天——然後四個活人一同看向了小絨毛。
小絨毛往沙發下縮。
章銷冷聲:“縮吧。縮在哪裡今晚都有你的事。”
小絨毛:“我好像還沒感覺到負司傳送通道的氣息。”
章銷:“你這個新手在某些方麵確實有點能耐。對,傳送通道還沒有成形。運氣好的話,可能午夜前能成形,讓我們避過最危險的時刻;如果運氣不好,那就得明早六點後才成形了。”
小絨毛:“今晚黑影可能會對我動點手,但我一定不會是它的唯一動手對象。”
艾雅梅:“是的,今晚大概率是集體活動。”
付涼晦:“真的有五個房間嗎?哪個私人住宅會在裝修房間時,把僅有的五個臥室裝修得那麼雷同,甚至沒有主客臥的區彆?除非從一開始,宅子主人就沒打算住在這裡。這裡是專用來招待‘祭品’的。”
九點五十分,四人往各自的房間走去,小絨毛考慮了一會兒,跟著他們也進入了那間可以屬於自己的臥室。
付涼晦看著蹲到了房內的小絨毛,問:“你確定要把這房間門關上嗎?我們沒找到這五個房間的鑰匙,所以不能從外鎖門,你的高度和跳躍力也決定了單靠你自己無法從內鎖門。而不鎖門、隻關上,你從內開不了門,人形的敵方卻很容易從外擰開門。”
小絨毛:“確定,就這麼辦。”你不關我就自己關。我開門困難,但把門推得關上還做得到。
付涼晦自覺儘到了勸說義務,於是幫貓關上門,接著回到了自己房間,等待著。
十點的鐘聲響起時,小絨毛聽到樓下、隔壁、對麵等各處都傳出了聲音。
很多聲音,各種聲音,與前四晚它在房間外感受到的安靜很不一樣。
似乎在房間外時,小絨毛主要隻是能“看見”黑影,但除了與門相關的動作外,它“聽不見”;而當它在房間內時,它“看不見”黑影了,改為了能“聽見”。
臨近十二點時,小絨毛聽見一隻手握住了它房間的門把手,同一時間,它看見一雙手從外拍上了它房間的窗戶。
小絨毛:哇,果然是集體活動。
門把手被擰動,沒上鎖的門被打開,也沒上鎖的窗戶同樣被推開。
小絨毛擺好姿勢,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