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晰星”麵露憤怒:“你一定要這麼絕情?利用了我一次不夠,還要利用第二次?我哪裡比不上這個小妖精?!”
小絨毛看著“杜晰星”指向它的手指,疑惑了一下:妖精?我嗎?我沒有呀。我隻是普通的小貓咪,沒有成為貓妖或者貓精噠。
石凝暫時無視了這兩個隊友,因為在“杜晰星”憤怒之時,他感知到了透出負司氣息的能量。
所有負司員工從與負司簽下合同的那一天起,魂體便打上了負司的烙印。之後員工從負司那裡獲得過、使用過越多的工資能量,其魂體上負司的印記就越重。這樣的魂體當進入情緒場後,如果被靈異力量剝下、奪走一部分,又沒有徹底毀掉,則會成為一種指引,成為在陌生環境中能帶給負司員工熟悉感的坐標。
石凝快走幾步,在背對著“杜晰星”的方向朝空氣用力揮出一拳。“杜晰星”發出一聲慘叫,捂臉蹲下。小絨毛叼起魚乾跑向石凝,口中發出“嗚嗯”聲,示意石凝把魚乾接過去。石凝見狀收回了他握在手中的一個發光物體,改為用同樣的手勢握住魚乾,然後扔出去。
扔完之後,石凝立刻一手撈起小絨毛塞入自己懷中,一手把“杜晰星”按趴在地麵上。等到一陣爆炸、晃動結束後,才灰頭土臉地坐起來,看到周圍包括杜晰星在內,昏迷了好些人。
這一次的震動終於引起了活人的注意,不少人跑出來查看情況,然後發出大片驚叫:
“那不是老袁嗎?他失蹤好久了,怎麼在這兒?”
“那個斷臂,已經腐爛了的那個,那是人的手臂嗎?”
“那個魚缸是馬大叔的吧?”
……
很快,一群人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看起來最清醒的石凝身上。
在眾人吵吵嚷嚷時,石凝一直在看天。看著天空漸漸泛白,石凝笑了一下,鬆開按住小絨毛的手。
杜晰星還處於昏迷狀態。重獲自由的小絨毛精神地抖抖毛,但看了看周圍人的數量,剛被石凝放下的它又自己爬回到了石凝身上。
石凝看了看小絨毛,低聲:“你往我身上爬的動作是不是越來越熟練了?爪子好像也越來越有力了?”
小絨毛:可能是因為我又完成了一個任務,能量對身體進行了新一輪的強化叭。
邢異:“跟任務應該沒關係。在回負司的通道出現之前,情緒場內的我們沒法向負司交任務,負司也不能收走我們的初級情緒能量、發放給我們工資能量。你應該純粹是因為這兩天跑動很多,跑累之後下意識用初級能量緩解了疲勞、強化了身體,於是你就越來越強壯了。這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不是因完成任務而獲得的外來獎勵。”
小絨毛:還是要感謝負司噠。負司對員工的魂體進行了改造,讓我們得以將情緒起伏轉為能量,又能用能量強化魂體。我們在還活著時,以及死後與負司簽約之前,都沒有這個能力。
邢異:“負司將員工改造為了怪物、工具?就像暗巷將獵物改造為了新的巷子?”
小絨毛:啊哦。
石凝任由小絨毛掛在自己身上,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混在人群中艾嶽璽,然後對眾人說:“我跟著我妹出來,然後不明原因地被困在了這個巷子裡,接著巷子莫名出現大震動,最後就變成了你們看到的這般。”
石凝:“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如果這裡麵有你們認識的人,送他們就醫吧。還有那些看起來不像正常死亡的遺體,也許需要報警?”
一提到“報警”,周圍人的議論熱情便下降了很多。
一人冷笑道:“新搬來的,你沒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指望報警有用?”
艾嶽璽似乎確認了他想要的信息,轉頭擠出了人群。
石凝並不在意艾嶽璽的離開,他繼續與留下的人搭話:“雖然聽說過,但這裡難道真的沒有法律可言嗎?殺人放火都得不到製裁?”
“製裁當然有,但與法律沒什麼關係。”
石凝:“純靠私刑維持秩序?以這裡的人口量,以及小孩的活潑度,我不相信。”
“你……你和你妹妹,還有那隻貓,到底是什麼來路?”
石凝:“不影響你們生活。我們隻是路過一下。”
附近的無照醫生被請了過來,他相當敷衍地從一個個倒在地上、還有人形的活人以及死人旁邊走過,同時口中下診斷:“沒大礙。沒救了。可以治。很難治。死的。假人……”
最後,他對附近的人說:“來,把我貼了條的這四個搬到我的診所去。”
石凝:“那個還在喘氣、你說可以治的,不搬嗎?我知道我妹可以自己痊愈,不用額外治療,但那個人的情況不是靠他自己能熬過去的吧?”
無照醫生:“對,他需要治、可以治,但他被治好後付不起治療費。搬的這四個是出得起、也願意出錢的。其實你妹最好也接受一些治療,但你好像錢不多,關鍵是不太肯給你妹花錢。”
石凝:“醫生眼力卓絕。”
無照醫生:“沒辦法,就是靠這個吃飯的。”
隨著無照醫生帶著他有能力救且願意救的肥羊傷患離開,巷子很快恢複了平靜。剩餘的那些不陽間的東西被大家集體無視了。
石凝:“我還真不信了,如果這附近的人連這些東西都敢隨意扔在大街上不管,那我們這兩天走了那麼多條小巷,怎麼會基本沒看見太過奇異的物品?頂天了就是耗子屍體。巷子裡比我們的租屋還乾淨……”
說著,石凝自己怔了怔,反應過來:“啊,過分乾淨。這裡的居民與暗巷,原來是共生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