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師:“哼,我就等著看你會換幾節課給邱老師。”
胡文實:我要真想禍害隊友,把課塞給尤海彙不是更有意思嗎?
此時的操場上,不僅有正在上胡文實體育課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地玩籃球羽毛球乒乓球純散步兼聊天等,還有婁威正在比較嚴肅地訓練他帶領的“足球隊”,但場地上沒有足球,所有隊員都在跑圈。
婁威看著他的隊員們很絕望:就這跑四百米都費勁兒的體能,打入省四強?乾脆省了訓練的力氣、直接躺平算了。
隊員們一邊喘一邊對婁威說:“教練,你讓我們碰球。隻要有球,我們的表現保證立刻翻倍地好。”語氣毫無自知之明,甚至有一種迷之自信。
婁威內心一片祥和:哦,從跑四百米就喘,進化到跑八百米就喘?我甚至沒有限定你們跑完的時間。
婁威再想了想即使得到了記憶上課也多是糊弄、全無提升分數頭緒的衛刻閒和邱夕染,天天都在抵抗各路來換課老師的胡文實,幾乎沒有學生願意靠近的穀琪貴詛咒店,致力於讓同學們接受他學渣形象的泉雙棵,一心撲在競賽題上、全科總分數隻排得上中遊的嚴計勵……
數遍所有隊友,婁威覺得大概隻有小絨毛有希望完成任務。
想到此,婁威心態更加平靜,對足球隊員們和藹地說:“想玩球就玩吧。隻當是鍛煉身體就好,不用有壓力。我們學校的強項是升學率,在體育項目上本也沒有優勢。”
隊員們振作:“我們今年一定會打贏至少一場比賽!”
婁威:哦,加油。
當天晚上,大家把他們發現的疑似靈異的異常現象都寫了下來,然後按時睡覺。
第二天醒來後,所有人一條一條地對比寫下的記錄和自己的記憶,覺得自己並沒有遺忘哪條,隻是對這些條目都有了新的理解。
今天的他們認為自己昨天寫下的內容都可以不是靈異問題,認為昨天的他們是想多了、鑽牛角尖了。
衛刻閒:“之前我們把‘跳樓’當作了必定已發生過的事實,於是質疑羅弗芬的活人屬性、覺得她的存在就是靈異。但如果反過來,把‘羅弗芬活得好好的’當作無可動搖的事實,則‘跳樓’便是謠言。可能前天晚上隻是有一個東西,比如窗簾什麼的,掉到了教學樓下,以訛傳訛後,說成了有人跳樓,還把那個‘跳樓者’定位為近期唯一一個從詛咒店買過東西的羅弗芬。”
衛刻閒:“其實這種以訛傳訛、一群人把一個好好活著的人傳成死人的例子有很多。鬨騰了好幾個小時,卻連一張哪怕糊成一團的照片都沒有,以這個學校學生的手機持有率,顯然不合理。”
衛刻閒:“無證據就是沒發生過。大家睡一覺、清醒了之後想到自己頭天晚上為了一個謠言那麼真情實感,深感丟臉,於是粉飾太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當很多人都如此假裝了之後,不少人便真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了。”
嚴計勵:“這麼解釋有點牽強。”
邱夕染:“在‘學校’這麼個特定環境裡,倒也未必說不通。尤其是在管理比較嚴的學校裡,學生的思維方式比較容易趨同。當有幾個說話比較有力的人定下方向後,其他人執行起來會格外有凝聚力。”
泉雙棵:“我沒聽到有什麼‘有力聲音’在學生宿舍裡發過言。那整個晚上我可是沒睡的,不可能錯過關鍵人物的發聲吧?”
嚴計勵:“往靈異的方向理解,可能發聲者是通過夢境聯係所有人的,於是當晚沒睡的我們就沒收到指令?往現實的方向猜,則也許不是真存在說出口的聲音,而是眼神、肢體動作等已形成默契內涵的暗示。我們幾個從負司新來的,即使接收了本情緒場原住民的記憶,但畢竟記憶量有限,所以並沒有形成那份默契。”
負司員工們,包括提出假設的衛刻閒自己,還是覺得這些解釋不完全通順,但暫時好像也沒有深入探究的必要,於是他們便一邊繼續履行自己的人設、向完成任務裝模作樣地努力,一邊等待下一次異狀的出現。
這一等,就過去了兩個月。
這兩個月中,十名隊員已經相當適應學校生活,適應到有時會覺得自己似乎可以長長久久地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
考個好成績、上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或者教完這一屆學生,再接下一屆學生,不斷循環;又或者天天守著自己的詛咒店,偶爾接待一兩個偷偷摸摸來店內找刺激的學生;再或者接受一屆又一屆學生熱情的投喂,順便躲開部分老師的驅逐。
每天都或多或少有一點小煩心,但每天又或多或少有一些小樂趣。情緒值不會劇烈上漲,但天天也比較穩定地有那麼些情緒能量入賬。
嚴計勵向尤海彙打聽:“你最近每天能收入多少情緒能量?”
尤海彙在這事上一直特彆坦誠:“少的話兩三千,多的話兩三萬。”
待在情緒場內期間,員工能量塊功能大幅受限,其中包括了屏幕不能調成公開展示模式,所以嚴計勵無法立刻確認尤海彙說的是真是假,但嚴計勵信了。畢竟等回了負司後,公開展示功能又會回來,到時候一看尤海彙的本場總收入就能知道他有沒有撒謊。
嚴計勵不掩羨慕地問尤海彙:“你成為負司員工後,遇到過打劫的嗎?”
尤海彙:“怎麼打劫?我的能量存款除了我之外,隻有負司能不經我允許地拿,其他同事最多威脅我、讓我‘主動’把能量轉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