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育胥考慮到自己近期實在沒時間照顧耿靜貞,加之鐘荔祥和原訾樊願意給耿靜貞足以支付崔嫻治療費的零花錢,於是耿育胥將耿靜貞送到了原家居住。
原本屬於原冬順的房間暫時封了,耿靜貞是住在那間的隔壁房間。
耿育胥愧疚地對耿靜貞說:“我這好像是在賣女兒……”
耿靜貞:“我覺得,原冬順現在應該比我難過很多。鐘……女士提起原冬順時的語氣好像完全沒有感情。”
至於理論上是自己生父的那個原訾樊先生,耿靜貞還沒見到他的麵,隻有一句由李管家轉達的:
“原先生請耿小姐放心住下,今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同時,李管家還相當有效率地給原冬順與耿靜貞改了名字、戶口。現在法律意義上耿靜貞已經不再是耿育胥的女兒,且改名為了原靜貞。
鐘荔祥對剛見麵不久的親生女兒說:“不過,如果你暫時或者長期更習慣使用耿姓,也沒關係,私下裡你可以繼續用。隻是在正式場合,包括中考時的簽名,注意要改成原字。就我個人來說,我完全不介意你改戶口不改姓,可惜原家那群老頑固格外看重這個。他們無所謂見不見你這個人,但你的姓卻必須得符合他們的‘家族尊嚴’。”
鐘荔祥:“好在,他們給你的改名費不少吧?你就當是為了救崔嫻而忍辱負重吧。說起來,崔嫻的治療費已經有好幾份了。改名費、我和原訾樊給你的零花錢、原訾樊給原冬順的治療費、我與原冬順的打賭。真是一個不幸又幸運的女人。”
耿靜貞相當不適應新家的生活,也不知道該怎麼與她的親生父母以及日常代替父母照顧她的李管家說話。每次交流時耿靜貞都覺得他們的話語中藏著什麼她沒理解到的內容,以至於每次她開口接他們話時,他們的表情中都好像對她的愚蠢透出了嘲弄。漸漸的,耿靜貞就不愛開口了。
隻有張嬸相對讓耿靜貞有些親切感。可惜張嬸在家裡沒什麼發言權,也無法幫耿靜貞改變她與陌生父母的相處模式——正如曾經,張嬸也緩和不了原冬順與那對夫妻間的關係。
另一邊,耿育胥與原冬順的交流則是讓耿育胥感到接不下去話。
原冬順:“法律意義上我是你的女兒、你是我的監護人,這沒有問題,我完全承認。但現在你還得照顧你的妻子、我的生母,而我自己大致有照顧好自己的能力,所以你就不用在我身上太花精力了。”
耿育胥想說原冬順可以搬到家裡住,不必一個人住外麵,但看著原冬順這房子的裝修和小區的環境,他又開不了口。
——明明女兒能過好日子,沒道理非讓她陪自己過苦日子。
當然,反過來讓耿育胥以照顧女兒的名義搬來原冬順的這個房子裡住,他也不好意思。再說,雖然耿育胥與原冬順在血緣上是親父女,但現階段對彼此基本還是陌生人的感覺,其實也很不方便住在同一兒屋簷下。
最終,耿育胥隻能說:“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可以跟我說。你……崔嫻的治療費有保障了,我也比較有空閒做其他事情。”
原冬順口頭上沒有拒絕,說:“有需要我會找你的。”但表情卻明顯不像是上心。
耿育胥覺得原冬順對他彆說當父親看了,可能連他這張臉她都懶得記。她甚至很回避看他的臉。
耿育胥懷疑要是隔一段時間不見麵,原冬順多半會忘了他這個生父。
這一點耿育胥倒是誤會原冬順了,她對他的臉絕對印象深刻,就像對自己“精神有問題”這個事實那麼刻骨銘心,不可能忘。
至於沒拿耿育胥當父親,這其實反而體現了原冬順對耿育胥的好感。因為在原冬順心中,“父親”“母親”都是負分詞語,此刻耿育胥在原冬順的印象裡,除開臉不算,其他方麵最差也有零分,與她的前父親原訾樊先生相比毫無疑問是個優秀人。
身份問題掰回正軌後,原冬順自己去錦盛辦理轉校手續、申請退學費。期間遭遇了以前的塑料姐妹們直白的嘲笑以及偽裝成同情的嘲笑,原冬順毫不留情地用她們的黑點撕回去。
塑料姐妹們又羞又怒:“被原家鐘家趕出家門後,你的言語、行事也粗俗了。以前你違背血統地強行偽裝出高貴感,憋得很難受吧?”
原冬順活動著雙手:“還記得嗎,我打架的能力還可以。”
塑料姐妹們強撐著儀態,說:“聽說你找校方要回了兩年的學費?天呐,錦盛自建校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吧?會如此迅速地把學費退回給你,一定是被你不顧顏麵的舉動驚呆了。”
原冬順:“一所開辦不到二十年的學校,經曆的事情少、看什麼都新鮮,也是難免的。”
塑料姐妹們:“聽說你把你的首飾、包、衣服什麼的幾乎全賣光了?得到的錢隻有很少一部分用於投資,大部分都存入了銀行?哎喲,聽得我們真是太難受了。需要我們支援你些錢嗎?我願意貢獻我一個月的零花錢。”
原冬順將自己現在的卡號戶名發給麵前的所有塑料姐妹,並說:“多謝。我以前的卡已經作廢,不要轉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