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小姐身上之外,席祥毅並沒有在園子裡看到其他很違和的“斑點”。
當然,水印、泥點子、墨痕、小傷口等,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但它們都有很明確、很簡單的形成原因,多數也很容易消除。
截至目前,席祥毅見到的堪稱靈異的斑點就隻有小姐臉上這塊——雖然這塊適不適合被稱為斑“點”還有待考量。
一次打牌時,席祥毅裝作不小心地往後扔了一張紙,蓋住監控攝像頭,然後用監控收不到的音量對在牌桌上與他相處已經非常融洽的三位牌友說:“偷偷跟你們打聽個事兒,你們不想回答就不回答,但請務必不要告訴管家。”
在這偏僻地方除了工作就隻能打牌的三位牌友立刻露出對八卦感興趣的神情:“你說。”
席祥毅聲音更低:“小姐的臉……是怎麼回事?”
三位牌友相互看看,又看看攝像頭上的紙,最終是三人中在這裡工作了最長時間的廚師開口,聲音壓得比席祥毅更低:“我們也不清楚。我來時小姐就是那樣了。以前所有被管家聽到議論此事的人都被開除了。如果你準備馬上辭職,倒是可以直接詢問小姐。這方麵小姐好像比管家更坦然。”
保潔近乎以氣音參與話題:“小姐對美醜的意識好像與正常人差彆很大。她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臉有異常。她好像覺得她與我們其他人相比,隻是正常範圍之內的‘長相不同’。”
席祥毅:“你們有沒有發現小姐臉上的……會動?”
三位牌友驚悚地看著席祥毅,讓席祥毅覺得,如果此地發生靈異事件,他們仨應該不屬於靈異方——但可能屬於炮灰方,且炮灰了之後可能成為靈異勢力的一員。
園丁:“我從來不敢仔細看小姐的臉。隻能想起來那是很大的一塊斑,至於它具體是什麼形態、有沒有變化過,我不知道。”
廚師思索了一會兒,開口:“說起來……”
席祥毅緊急向大家做了個手勢,然後出牌——剛剛就是在輪到席祥毅出牌時,他突然停下來並開啟了危險話題。
三位牌友其實沒看懂席祥毅的手勢,但結合席祥毅出牌的動作,以及他“這張牌一出,本局的勝負就定了”的正常音量話語,他們明白了保鏢的暗示:八成是管家過來了,還有一成幾率來的是小姐,最後剩下一成是保鏢突然失憶了。
於是三人連忙跟上席祥毅的節奏。
廚師說:“小年輕不要張狂,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老將的風采。”
園丁說:“唉,你們隨意,我這把牌是沒救了。”
保潔:“這把打完我不打了,今天手氣不好。”
席祥毅點評:演技比較浮誇,如果管家本就心存懷疑,很可能糊弄不過去。現在隻能指望管家不是因為升起懷疑才專門來找我們的。
管家走近後,先看了一眼蓋住攝像頭的紙。
席祥毅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向那張紙,然後假裝才發現地輕聲“啊”了一下,連忙放下牌、把那張紙揭開,並對管家道歉:“是我工作失誤。”
三位牌友歎為觀止地看著席祥毅表演,並自覺他們的演技與他相差太多,於是不吭聲,隻低著頭,扮演開小差被上司逮個正著的局促模樣。
管家看向他們,心情似乎不是很糟,說:“主人和小姐並不介意你們在空閒時間搞點娛樂活動,尤其多數時候你們已經注意了音量,不會吵到對聲音敏感的小姐。”
廚師警覺道歉:“我剛剛有幾句話音量稍微大了一些,以後我會更加注意的。”
園丁和保潔也忙跟上:“我們也是。”
管家點點頭,大概是覺得本次的敲打已經足夠,於是換了話題:“保鏢,你跟我來一趟,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的專業判斷。”說完便轉身離開。
席祥毅一邊跟上,一邊用管家能聽見的“小聲”對三位牌友說:“我贏了你們每人多少我心裡有數。過會兒我來收,你們彆賴賬。”
三位牌友拿捏不準這種情況怎麼回應才算自然,於是乾脆發出一串笑聲。
等保鏢追上來與自己並肩之後,管家語帶笑意地說:“你最近的收入似乎不錯?”
席祥毅咳了一聲,回道:“意外之喜。”同時發現小絨毛正蹲坐在一棵很高的樹上眺望遠方——它蹲坐時顯得格外球。
管家也看了一眼小絨毛,說:“小姐是因為在書中看到不少主角都養了寵物、那些主角把寵物當家人,於是她也想要。”
管家:“但養了幾天後小姐便發現,她很難對寵物投入太多感情。即使她承認寵物可愛、溫暖、聽話,可於小姐來說,身邊陪伴著的是寵物還是我們這些下人,並沒有區彆,她需要的其實是親人的陪伴。”
席祥毅猶豫了一下,問:“如果小姐不喜歡這隻寵物了,我離職時,可以帶著寵物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