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卞自我安慰:往好的方麵想,這殼子的年齡足夠小,所以如果任務速度足夠快,我應該可以在身體發育出顯著性彆特征之前便回到負司。小孩子的男女差異沒那麼大、我應該能適應……
侯卞:但鬼知道金手指需要怎麼、花多長時間試驗,我根本沒找到金手指。看來任務速度得由小絨毛決定了。
侯卞:但問題是小絨毛在哪兒?我現在的殼子與我的真實長相完全不同,名字根本還沒取。如果小絨毛也是這種換臉且難以自我表達的情況,我倆即使麵對麵也很難相認啊。
侯卞:還有,我以後即使被取名,也大概率不會叫侯卞,因為這家人不姓侯。這情緒場的姓名混淆工作好像根本沒做,不愧是試驗性質的場,生嫩得更抓瞎了似的。
另一邊,小絨毛麵對的綜合難度與侯卞相仿。
小絨毛得到的殼子估計比小絨毛的真身體死亡時還要年幼,隻是堪堪能走動的程度,而且嚴重營養不良。
因為小絨毛自從有意識起就沒挨過餓,所以它不知道長期饑餓對小貓身體發育的影響能到什麼程度。
也就是,小絨毛根本無法從殼子的狀態判斷殼子究竟多大。
反正要是說這殼子剛出生不到一個月,小絨毛是能信的。
當然,具體年齡不是重點。重點是,小絨毛現在走路顫顫巍巍、全身無力,說不好哪一次倒下便可能再也爬不起來。
小絨毛從這個殼子中睜開眼之時,在距離它很近的地方看到了一隻瘦脫形的母貓的屍體。
小絨毛猜測這可能是殼子的媽媽。
周圍沒有其他活著或死了的貓崽,有可能母貓這一胎隻生了小絨毛殼子一個。
可能生下孩子並艱難拉扯了一小段時間後,母貓撐不下去,死了。
如果小絨毛不來,這殼子貓崽肯定會在今天之內去跟它的媽媽黃泉作伴。
小絨毛殼子比侯卞殼子強的地方在於,小絨毛殼子勉強算是可以活動、能自己搏一搏生機,侯卞殼子則基本是癱的、遭遇什麼都隻能受著。
而侯卞殼子比小絨毛殼子強的地方在於,侯卞殼子的爺奶雖然不把這個孫女當人,但殼子父母還是對這個女兒、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有感情的,他們會喂他……她食物。
雖然侯卞覺得被喂的食物難以下咽而且吃不飽,可好歹即使不動也能吊住命,小絨毛則必須自力更生找食物。
小絨毛艱難地挪出原本所在的小角落,舉目四望,心中悲涼:這他人類的是個什麼荒涼環境?連根草都沒有?難道要我啃石頭嗎?
從沒有為基礎生存物資煩心過、已經把眼光放在學習研究人類社會發展大方向的小絨毛要哭了。
小絨毛:怎麼回事呀?進入情緒場之後一般不都是原住民殼子適應負司員工的魂體參數嗎?怎麼這次成了負司員工適應原住民殼子參數啦?試驗類情緒場就可以這麼無視常規、顛倒黑白嗎?
小絨毛:我明明有很多存款能量卻使用不出能量技能,連能量塊屏幕都打不開。身體弱得不像話,居然還感到了饑餓、還必須吃東西!
邢異:“你先冷靜,反正慌也不解餓。”
小絨毛趴到地上,它不確定在它能看見的區域之外是否存在可吃的食物,但它確定自己根本沒有體力走到自己現在看不見的地方。
小絨毛:我第一次經曆挨餓,就馬上要被餓死啦……嗚……
邢異:“來,小絨毛,深呼吸,先壓製住所有的慌張、悲痛,專心地去感受你的魂體。”
邢異:“即使你的魂體被殼子限製了能在這個情緒場內發揮出的力量,但情緒場應該沒有傷到你的魂體本身分毫。因為負司不可能容許那種事情發生。”
邢異:“負司放我們進情緒場的目的是,讓我們在與情緒場原住民的互動中生產情緒能量,而不是與情緒場本身戰鬥。我們與情緒場的級彆差異太大了,對上屬於無意義折損,對負司不劃算。”
邢異:“哪怕負司突發奇想給員工布置毆打情緒場的任務,也肯定會鋪出大量前置訓練,並給員工安排好退路,不可能讓員工一入場就與情緒場正麵打。”
邢異:“基於上述分析,隻要負司沒有出現重大失誤,那麼與負司做交易的這個金手指情緒場,應該便最多隻能限製你的力量對情緒場地盤的影響,而絕不可能限製你掌控你自己的魂體。”
邢異:“以長長的準備區時間為證,負司這次花了大力氣在穩定上,一正式開場便出現失誤的幾率極低、可忽略不計。”
在邢異的話語中,小絨毛漸漸集中注意力,拋開饑餓、發抖、無力等的身體感覺影響,去尋找、感知真正屬於自己的魂體。
因為有過在遺物情緒場裡給自己造殼子的經驗,所以小絨毛緩慢但還算順利地確認了自己的魂體。
小絨毛:完整噠,健康噠,有力噠。
小絨毛還非常意外地在自己不靠譜的、隨時可能崩的隨身儲物小空間裡找到了一個酸奶盒子。
那是小絨毛離開負司前吃的零食,已經吸空了。
本來這空盒子應該被扔進小絨毛宿舍的垃圾桶裡,但小絨毛以瞬移方式扔盒子時可能又出了錯,蓋子應該被扔成功了,但盒子卻被誤放入了小絨毛的隨身儲物小空間裡,並被帶入了此情緒場。
小絨毛:呀,準備區裡待了那麼長時間我都沒發現這盒子呢。哇,盒子內壁上還殘留有好多酸奶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