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邇領會精神,把塑料盒拋到貓指定的人的懷中。
下意識接住塑料盒的人傻住。
他旁邊的人比他先一步回神,紛紛離他遠了點,說:
“你彆又尖叫啊,我可不想再被連累挨訓。”
“隔著盒子呢,不會爬到你手上的,不可怕。”
接住塑料盒的人聽聞“爬手上”,他手一抖,塑料盒掉落到地上,開了。
螞蟻、蟑螂及巧克力都被震了出來,分彆在地上爬動、滾動。
然後,到底還是有人尖叫出聲。
生氣的年長者:“你們究竟在乾什麼?!新的一年、又長大了一歲,你們能不能穩重點!”
機敏的傭人眼疾手快,一手塑料袋、一手抹布,逮捕了蟑螂螞蟻,也清理走了摔壞的巧克力和沾了巧克力及蟲子細菌的塑料盒。
離開前,傭人向這一群少爺小姐確認:“這些是不要的吧?”
好幾人搶在邢邇之前應道:“對對對,不要的。你趕緊拿走。”
小絨毛:“喵……”
邢邇冷颼颼地翻譯:“你們被貓記恨了。”
眾人:比起蟑螂來,誰特麼怕貓啊。尤其還是隻奶貓。
邢家的年夜飯參與者眾多,隻要是與邢家沾親的,便都可以出席。
多數成年人來這裡都是為了交際,於是一場年夜飯便顯得沒完沒了。
結合守歲,仿佛可以一直吃到第二天早上。
小輩們相對沒那麼多應酬的興趣,填飽肚子後,有的偷溜,有的則坐在原位玩手機。
邢邇和小絨毛自己今晚懶得直播,但他們有興趣看彆人直播,比如看花皖。
比起邢家這邊的過分熱鬨來,花皖的除夕夜顯得極為冷清,就隻有他一人。
花皖直播間的觀眾紛紛對花皖表達了憐惜,還有很多人給他打賞作為新年紅包。
除了網絡中的這些友好外,花皖的鄰居也送了他一些禮物。
因為存款有限,所以花皖租住在一個有些老、位置有些偏、隻勝在乾淨整潔的小區裡。
沒留在殼子原主的住處就是因為花皖不喜歡那地方的臟亂,而且那種臟亂也很不適合花皖直播事業的展開。
——大美人可以窮,但不能臟。一旦臟了就容易吸引變態。
老舊小區在隱私保護方麵自然遠沒有邢邇的房子好。
花皖剛搬到這老小區的第一天,幾乎全小區都知道來了這麼個大美人。
花皖當主播的第二周,小區裡大半的住戶都看過了花皖的直播。
甚至連原本沒有南瓜平台賬號的人,都要麼借彆人的號,要麼自己新注冊一個去看了。
對,花皖也是在南瓜平台直播的。
花皖一眼看中這個平台的原因也是其名字。
當時還沒與小絨毛聯係上的花皖覺得小絨毛應該會對這個名字格外有好感,所以他便模擬貓的思路查了查此平台的情況,並與其他直播平台做了對比。
最終發現,反正南瓜平台沒有比其他直播平台更爛,於是花皖就選定了這裡。
花皖所住的小區住戶平均年齡比較大——花皖的房東就是一個退休老太太——一開始這些住戶得知花皖從事直播行業時,紛紛對周末來看望他們的兒女說:“不正經的小夥子,和他的長相一樣。”
但相處一段時間後,看著花皖天天自己買菜做飯、打掃房間、從不帶朋友——無論哪種含義的——回家,他們逐漸對花皖改觀,覺得:“小夥子因為那張臉遭遇過不少誤會吧?”
進而帶著自己也誤會過花皖的愧疚、以花皖為例訓斥兒女:
“看看,同樣是年輕人,花皖的作息多健康。”
“我早上出門晨練時經常能碰見慢跑的花皖。”
“花皖家的燈從來沒有十二點之後還亮著。”
“花皖也不會大聲播放音樂、不會在家裡亂蹦亂跳吵到鄰居。”
“我們想當直播嘉賓,花皖也很好說話地允許。”
“他還願意用一下午一直直播我們下棋。”
“他還願意直播我們廣場舞。”
兒女們:……畫風不對啊,花美人,你那長相,不去當夜店王者也就罷了,怎麼好像混成了中老年之友?
莫名得到中老年之友身份的花皖經常能從鄰居那裡獲知附近哪裡有打折活動、哪家的菜格外新鮮、哪裡適合來一場直播。
——最後一條經常是帶著廣告或者炫耀意味的私心。
花皖應下了不少,有時也會推拒,並解釋:“一個主播一般需要有相對固定的畫風,這樣才能穩定住觀眾群。如果我經常變化畫風,那麼觀眾容易因為不知道我究竟在播什麼而不再看我。”
花皖:“我定下的畫風就是偏室內、偏安靜。所以太熱鬨的地方,比如新店開張,我不方便去。”
花皖:“廣場舞算是一個例外。因為廣場舞雖然鬨騰,但參與者動作整齊,隔著一段距離看,再調整一下直播間的聲音,也有一種認真沉靜感。”
花皖:“新店開張場麵真不行。那場麵哪怕把直播間靜音了,光是畫麵就能讓觀眾想象出雜亂喧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