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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隻鬼相處的日子也算和諧,隻是這鬼隻能在夜裡出現,難免擾了溫衡的清淨,有時候陪著說說話,入睡的時辰便晚了些。
於是,溫衡白日裡就有些精神不濟,麵陳奏對時也偶爾愣神。
楚辭雖說迫於壓力娶了皇後,可如今皇後有孕,他仿佛卸下心裡一塊大石,連帶著,對溫衡的心思也重新活泛起來,忍了幾日終究沒能忍住,在一日傍晚宣他入宮用晚膳。
回府時,夜已深了。
葉卿等了他許久,難免等出些火氣,說話時語氣也不大好:“小皇帝如今都什麼年歲了,怎麼還是粘你粘成這樣?”
溫衡自顧自地寬衣解帶,脫下緋色官袍,換上家常的衣衫,隨口說道:“不過用個晚膳,怎麼就成粘人了?”
葉卿皺眉:“哪個皇帝會把私下把臣子留到這個時辰,而且,我敢保證,你們所談絕非公事。”
溫衡扣扣子的手微微一頓:“你什麼
意思?”
葉卿抬手往嘴裡扔了顆花生米,輕笑道:“小皇帝對你的心思怕是還沒有歇下吧,否則這大好的光陰,不去享受軟玉溫香,非要拉你這大男人相陪?”
溫衡語氣也冷淡下來:“你這是什麼話,我是他先生!”
葉卿斜眼看他:“再這麼縱容下去,總有你吃虧的一日。”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你該不會已經在他手裡吃過虧了吧?”
溫衡冷哼一聲,說到吃虧,他這輩子在誰手裡吃的虧最大,這人心裡難道還沒點數嗎!
可是話說到這裡,他也被惹出了幾分火氣:“也不看看都是什麼年紀的人了,成日裡琢磨這些東西。”
葉卿就不愛聽這話:“年紀怎麼了,你溫太傅首輔元翁大人如今正是男子最好的年紀,坐鎮朝堂,威風八麵,吸引幾隻狂蜂浪蝶,再正常不過了。”
這話裡滿滿的都是含沙射影,溫衡聽得心頭愈發火起,又許是近來相處日久,說話間也少了幾分顧忌:“我再如何,也比不得將軍您不是,上至帝王將相,下至秦樓楚館,您哪個沒沾過?”
他說話向來極有分寸,即使氣得狠了,也甚少口不擇言,如今說出這番話,倒叫葉卿愣了一愣:“季平,你醋了?”
溫衡再不搭話,兀自撿了本書冊翻看,可是到底有沒有看進去,便隻有他自己知曉了。
見此,葉卿倒是淡淡說起了從前那些事情:“那時候兩個人從小相伴,一起長大,又共同經曆風雨,確實也是真切地動過心的,為了他,便是死也覺得值……”
溫衡終是閉了眸子,將書冊往案子上一放,揉揉眉心道:“彆說了。”
葉卿偏不:“可是也不知怎麼回事,這死過一回,往事好像都淡了,回憶起來,反倒不如現在這日子過得有滋味,好像隻有季平在跟前,日子才鮮活呢。”
溫衡刷地站起身來,俯身吹滅了燭火,寬衣解帶兀自安寢,可這夜輾轉反側,橫梁上的葉卿都原原本本看在眼裡,他唇角上揚,翹著二郎腿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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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幾日後,葉卿的話就應驗了,溫衡回來的時候明顯是強撐,一進房門,整個人都快軟倒了,葉卿連忙將他扶到床榻上,眸色沉沉:“小皇帝果然又下
手了?”
溫衡此時已經快受不住了,觸到葉卿冰涼的肌膚,渾身更是抖個不停。
葉卿長歎一口氣,才問道:“想要涼水,還是我?”
溫衡睫毛微顫,閉緊了嘴就是不肯言語,葉卿思緒百轉,終是站起身來,打算去弄點涼水,奈何才一站起來,便覺衣角被攥得死緊。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葉卿重新坐下,寬了衣袍,緩緩覆上溫衡的身體。
冰與火從來都是對立的,兩者交織糾纏之下,便是徹底的融化,縱使被截然相反的兩種體溫刺激得渾身顫抖,亦不願放開彼此,此後便是徹底的沉淪。
翌日又是阿承過來日子,溫衡照例一下了朝,便直奔回府。
阿承正在後院玩耍,見溫衡回來,飛也似的跑過來就要讓他抱,溫衡從前都會一把將他抱起來,今日卻微微側開身子,隻摸了摸小阿承的腦袋。
想起昨夜的荒唐,溫衡暗暗咬了咬牙,若非被那人鬨得太過,他今日怎會連阿承都抱不得!
又想起這事兒的□□,溫衡一麵牽著阿承的小手回房,一麵在心裡下了決心,阿辭那邊,確實該與他開誠布公談一次了。
阿承這晚便睡在溫衡身邊,到了半夜,床榻上又多了一個人,察覺到那手臂輕輕搭在自己腰間,溫衡並沒有推拒,反倒是在黑暗之中,彎了彎唇角。
其實,這樣就已是上天垂憐,他這一生再無其他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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