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冬天,但是單間裡麵燃了炭爐,房間裡有點燥得慌,阮嬌把窗戶打開了一些,本想透透氣,結果卻沒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
那人從對麵的茶樓出來的時候,還很警惕地四處觀望了一下,才上馬車。
雖然窗戶開的很小,但是阮嬌還是下意識地遮掩了一下身體,直到那輛馬車離開。
阮嬌很有耐心地在窗戶前又等了一小會兒,雖然知道不太可能等到,但是她還是想看看能不能再看到與這人見麵的到底是誰。
隻是等了許久,茶樓裡再出來的人也沒有阮嬌看著眼熟的。
倒是她一直在窗戶那守著,引起了黎元昭的注意。
“怎麼了?”黎元昭看不見阮嬌在做什麼,隻是知道她突然沒了聲音。
“嗯,也沒什麼,就是剛剛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在玉京城的人。”阮嬌知道自己不可能看到另外一個人是誰了,收回了視線才回到黎元昭的旁邊坐下,“我覺得這段時間,可能是要亂起來了。”
黎元昭頓了頓,瞬間就知道阮嬌是什麼意思了,“你們提前做好準備了嗎?”
“也沒什麼提前好準備的了,該準備的早就在幾年前準備好了,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阮嬌歎了一聲,故意和黎元昭說:“好不容易等你的腿傷好些了,原本還想和你到處走走,卻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明日我讓人送你去莊子上。”
黎元昭微微一皺眉,“那你呢?”
阮嬌看著他,然後嗤的一笑,湊到他的近前。
她的呼吸拂在他的臉上、身上,黎元昭的耳朵開始漸漸地紅了起來。
阮嬌沒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耳朵上摸了摸,驚奇地笑道:“你擔心我啊?”
黎元昭抿著唇,沒有直接回答,概是被阮嬌漫不經心地態度給氣到了,他臉上的表情帶上了幾分嚴肅。
他抓住阮嬌的手,攥在手心,語氣有些平淡,但是卻帶著不容人拒絕地強勢,“我要在你身邊。”
“你去莊子上,若是皇叔贏了,我的人還來得及將你送走,你不過隻是一個不相乾的人,離開西朝,皇叔也不會追著你不放。但是你若是在我身邊……”
阮嬌的話還沒說完,近在咫尺地黎元昭忽然一低頭,吻在了她的唇角,溫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隻是一觸即離,但是卻成功讓阮嬌所有的話全都斷在喉嚨裡。
她有些驚愕地看著黎元昭。
這是他們在一起以來,他第一次主動。
雖然隻是親的唇角,但是卻和阮嬌主動去親他時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她的心劇烈跳動了起來,臉頰也漸漸染上了一團紅暈。
然而做了壞事的黎元昭表情卻沒怎麼變,用與剛剛一樣強勢的語氣重複著強調了一遍,“我與你一起,在你身邊。”
阮嬌忍不住輕舔了一下還殘留著溫熱觸感的唇角,隻覺得那一塊的肌膚都熱了起來,雖然是她試探在先,但是結果卻是她沒料想到的。
她瞬間腦子短路了。
沒有得到她的回答,黎元昭將她的手攥得更緊,“你說過,我是你的人了,宋嬌,說過的話,要負責任。”
阮嬌挑眉,“可是,你就不怕皇叔贏了,你跟在我的身邊最後會和我一起……”
“不會輸,也不會死。”黎元昭語氣不緊不慢地打斷了她,他鬆開阮嬌的手,雙手觸碰到她的肩膀,猶豫了一下,便將她給按在了懷裡。
然後阮嬌的頭頂就響起了黎元昭平淡的聲音,“不了,我們提前帶著軍將攝政王府給踏平。”
他語氣雖然平淡,但是態度卻認真極了。
阮嬌趴在他的懷裡,嗅他身上淡淡的香氣,忍不住笑倒在他的懷裡。
阮嬌之前也和黎元昭說過同樣的話,她以為黎元昭和她一樣不過隻是吹吹牛逼而已,也沒有放在心上。
今天逛得也夠久了,黎元昭的腿是受不了那麼長時間的走路的。
吃過飯,兩個人便踏上了回府路程。
他們吃飯的時候,外麵又下起了雪。
整個玉京城一片銀裝素裹,雪花紛紛揚揚地飄灑下來。
天冷,剛剛吃飯的時候喝的湯又多,阮嬌就有點想上廁所,到了公主府下馬車的時候,阮嬌因為急切,沒注意踩到了裙擺,就硬生生地摔倒在地上。
她穿得很厚,倒是沒什麼事。
然而黎元昭看不到,很是擔心,匆忙下了馬車,就半跪在她的麵前了,將她的腳連著沾染了泥水的繡鞋一並握在掌中,語氣焦急,“怎麼樣,疼不疼?有沒有扭傷?”
兩個人靠得很近,阮嬌看著他精致的容顏有些恍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撒謊說腳踝疼了。
黎元昭皺著眉,嚴肅的臉上還透著些心疼,阮嬌看著就心虛了,往回抽了抽自己的jio,沒什麼底氣地開,“你彆抓著了,我鞋底臟,而且也不怎麼疼,一會兒就好了。”
黎元昭將她的腳抓得很緊,“彆動。”
他伸出另外一隻乾淨的手,順著阮嬌的小腿捏到了腳踝,仔細確認阮嬌是真的沒傷到骨頭,才鬆了氣。
見黎元昭終於鬆開了她的腳,阮嬌嗖的一下就收回了裙子底下,然後抽出了一方帕子給他擦拭他手上的泥水。
然而往日很愛乾淨的黎元昭,卻沒有第一時間擦手,而是用乾淨的那隻手,將阮嬌給拎了起來。
他的手很有力,抓得阮嬌胳膊有些疼,阮嬌看著一身冷氣無比強勢的黎元昭,這才發,她的個子竟然隻到他的肩膀,也終於意識到他是個成熟的成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