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當爹本人太子朱標,眼睛瞪得像銅鈴。
常樂已經從震驚裡回神,她下意識撫摸自己肚子,不敢相信,問,“戴先生,我上個月明明正常來了月事。”
戴思恭捋著胡子思索片刻,“可有何特殊之處?”
常樂擰眉回想,旁邊的晚月先一步答道,“量比以往要少許多。”
戴思恭點點頭,“那就沒錯了,這是正常的,偶爾有孕婦會有此特殊情況。”
常樂猶自懷疑,“那,我真的有孕了?”
戴思恭笑答,“千真萬確,您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皇帝、太子,一乾勳貴期盼多少年的皇家嫡長孫,他自然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敢言說。
常樂垂眸,掩飾眼底淚意,柳暗花明又一村,莫過於此。
朱標終於也醒過神來,他慌不迭問,“戴先生,真的麼?太子妃真的有孕了麼?”
戴思恭:“......千真萬確!”
朱標猛地躥起來,來回蹦躂許久,又抓住常樂的胳膊,“樂兒,樂兒,咱們要有孩子了!”
多少年,等了多少年,終於等到了!
常樂敷衍點頭,原本還挺激動的,可看他那副傻樣,突然就淡定了。
但是朱標淡定不了,“小全子,快,快派人去乾清宮,去坤寧宮,報喜!”
常樂:“......”
那什麼,深更半夜,擾人清夢,不好吧?
·
乾清宮。
今日事忙,
朱元璋操心完國事,都沒來得及去後宮,隻能獨自歇息。
人老,難免覺淺,外麵剛響起點聲音,他就被吵醒了。
朱元璋是有些起床氣的,誰被吵醒都得有起床氣。
尤其,堂堂乾清宮,帝之居所,竟有人膽大包天,深夜喧嘩。
他赤著腳離開龍床,大力推開殿門,怒氣衝衝一張龍顏......
正在外頭,欲要敲門的崔公公,真正是駭了大跳。
也就他在朱元璋身邊呆的久,反應迅速,立馬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太子殿下遣人來報,太子妃有喜了!()”
;?()”
滅了。
他喃喃問,“......你說什麼?”
崔公公滿臉的激動,“太子妃有喜了!”
朱元璋:“......有喜了?”
崔公公:“是,春和宮的人還在外候著,您要不要將人喚進來,聽他仔細講講?”
朱元璋連連招手,“喚進來,喚進來。”
崔公公猛點頭,就要親自去喚人進來。
朱元璋忽又道,“等等。”
崔公公回過身,“皇上?”
朱元璋:“擺駕春和宮。”
崔公公瞧瞧沒有半點光的黑夜,“......奴才遵旨。”
非常巧,禦駕剛出乾清門,和同樣往春和宮的鳳駕迎麵相遇。
馬皇後掀開擋風的帷幔,遙遙喚道,“重八。”
朱元璋賊有精神,他三兩步自禦駕躥進鳳駕,“妹子,咱標兒有後了!”
馬皇後連連點頭,“是,標兒終於有後了!”
夫妻兩手拉著手,一路激動到春和宮。
唱報聲響,常樂驚訝一瞬,就要起身出門迎接。
朱標立刻把她按回椅子裡,“樂兒,外麵冷,彆凍著。”
常樂:“......”
帝後駕臨,她在屋裡坐著,妥妥的恃孕而驕,不好吧?
朱標言辭鑿鑿,“放心,孩子最為重要。”
他自個也沒出去迎,隻站在門後邊等著。
帝後頂著風雪而來,人未進門,隻聽朱元璋粗獷的聲音,“標兒!”
朱標終於稍稍開啟條門縫,催道,“爹、娘,你們快進來,彆讓冷氣滲進來了。”
朱元璋連連應是,忙縮著肩膀擠了進來,馬皇後也是如此。
常樂:“......”
屬實眼界大開,這就是好大兒的待遇麼?
“兒媳給父皇、母後請安。”
常樂起身剛要行禮,馬皇後已經把她拉了起來,“勿須多禮。”
朱元璋更是直接道,“太子妃孕期勿須向任何人行禮。”
常樂受寵若驚,連忙道,“兒媳多謝父皇、母後體恤。”
朱元璋:“父皇、母後多見外,以後隨標兒喊爹、娘。”
常
() ·母憑子貴·樂:“......多謝爹、娘。”
朱元璋笑得見牙不見眼,“幾個月了,我的皇太孫何時降生?”
常樂:“......”
皇孫?誰說一定是皇孫了?
朱標與他爹同款喜悅溢於言表的笑容,“爹,禦醫診脈看過,兩個月了。”
朱元璋興奮地直搓手,“好好好,往後禦醫每日來給太子妃請脈,務必保證皇孫平安降生。”
常樂看看激動的父子兩,每日請脈?
是誰規定的,後妃隻能“說症取藥”來著?
·
翌日早朝。
眾臣整整齊齊列隊,等候皇帝升座。
隻是,今兒的皇帝有點奇怪,他入殿後,沒有凳龍階升禦座,而是直直朝著武將隊伍走來......
武將隊伍裡的常遇春同所有人一般滿臉訝異,皇帝犯得什麼病?
誰知,就在那個瞬間,他的手猛然被握住了。
常遇春腦瓜子飛速運轉,他安分守己,勤勤懇懇,沒犯任何錯吧?
朱元璋緊緊握住他手,“遇春!”
常遇春站得筆挺,仿佛在軍中般,高聲應道,“臣在!”
朱元璋:“遇春,太子妃有孕了!”
眾臣:“!!!”
竟然真被皇家父子盼到了嫡長子生的嫡長孫?
常遇春傻眼,目瞪口呆。
朱元璋:“遇春,朕終於要當爺爺,你終於要當外公了!”
眾臣:“......”
終於要當爺爺?
終於?!
常遇春持續震驚,片刻之後,他反手握緊朱元璋的手,虎目含淚,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自家猛將的興奮模樣,朱元璋有被給狠狠取悅。
他眨了眨龍眼,極有耐心地安撫道,“......沒事,沒事,皇太孫兩個月了,非常健康。”
然後在心裡默默埋汰,遇春也太不淡定了。
瞧朕,見多識廣,就是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