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再點點頭,這與史書記載雖有出入,但也算是意料之內。
曆史裡邊,因為北元皇室,成吉思汗黃金血脈一直沒被消滅,徐達長期駐紮北平練兵,直至病逝。
而因她的乾預,北元提前被滅,明朝北方疆域安定多年,徐達也得以在京師陪伴家人。
隻是,草原生存條件惡劣,蒙古人但凡有點機會,便要卷土重來,騷擾邊境,搶奪百姓糧食,如今,徐達必須再次趕往前線,為日後交戰做準備。
夕陽徹底隱沒,暗夜降臨,朱標把常樂放回原來的圈椅。
他邊用晚膳,邊道,“此番練兵,爹指定常茂跟著徐叔叔一同前往。”
常樂眨了眨眼,是真有些意外。
朱元璋要常茂跟著徐達去北平練兵?
史書裡的常茂,蒙父蔭封鄭國公,為人驕縱傲慢,既沒本事,還不聽勸,妥妥一個紈絝子弟。
最終又因為結交逆賊胡惟
() 庸而丟了爵位,
被貶至廣西。
真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
至於現在的常茂,
那自然是與史書裡的不一樣,性格雖跳脫了些,可也算得上是才俊。
朱元璋要他跟著徐達,跟著明初軍事能力最強的統帥.....
自家老爹是員猛將,擅長衝鋒陷陣,但在統領全軍方麵的能力,跟徐達還是差了一大截的。
常樂摸摸自個還未顯懷的肚子,常茂是肚子裡孩子的親舅舅......
朱元璋這是在給他的皇太孫積攢實力。
他真完美詮釋了什麼叫“來之不易,倍加珍惜”。
夜深,常樂躺床,天冷,她自動自發貼緊人形暖爐。
可是朱標沒有像往常那般將人攬入懷抱,反而很為難道,“樂兒,靜心、節製。”
常樂:“???”
誰不靜心?誰不節製?
黑暗裡,朱標眨巴著無辜的雙眼,先動手的人不是他。
常樂:“!!!”
她一把扯過被子,自個卷著滾到床的最裡邊。
豪華雕花木床,一個在裡,一個在外,中間有如天埑。
朱標:“......”
溫香軟玉沒有了,隻有一道寫滿“生人勿近”的冷漠背影。
“樂兒,我錯了。”
太子殿下能屈能伸,連忙靠過去,把太子妃擁入懷,“樂兒,彆生氣。”
雖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家太子妃在氣什麼。
樂兒孕期,他作為丈夫,代替不了生育之苦,但絕對不會添亂。
靜心、節製,是他唯一能做的分內之事。
而要做到靜心、節製,唯一的辦法就是遠離自家太子妃。
常樂閉著眼,重重地冷哼一聲,“靜心、節製。”
朱標深以為然,“沒錯,必須靜心、節製。”
常樂咬了咬後槽牙,“那你還不躺遠點?”
朱標還真很聽話地往後撤了撤,堅決貫徹靜心、節製方針。
他規規矩矩,板板正正躺床邊,還沒忘記求表揚,“樂兒,我躺好了,絕對靜心、節製。”
常樂:“......”
朱標側了側腦袋,“樂兒,你剛才為什麼生氣?是我哪裡做得不對麼?”
戴先生特意叮囑過,女子孕期要儘量保持好心情。
常樂“嗬嗬”笑了兩聲,“沒生氣,趕緊睡。”
朱標眨了眨眼,“好的。”
他再次靠過去,常樂還以為他開竅了,要繼續履行天然暖爐的偉大職責。
結果,太子殿下細心地替他的太子妃掩了掩被角,就又重新躺回了床邊。
常樂:“......”
孕期,在太子殿下夜複一夜的靜心、節製裡悄然流逝。
洪武十二年九月,征西軍捷報傳來之時,常樂的肚子已經圓滾滾的,如同個球。
她如今是站著、坐著、躺著都不得勁,夜裡更是睡不安穩,常常起夜。
朱標白日處理政務,夜裡照顧孕晚期的太子妃,生生熬尖了下巴。
按照規矩,即將臨盆的太子妃要挪去皇宮偏僻角落的月子房。
這朱標怎麼可能放心,他如今恨不得時時刻刻看著太子妃。
朱元璋無奈,實在耐不住好大兒的軟磨硬泡,產房如願被設置在了春和宮。
奶口、穩婆、醫婆一應俱全,早早備齊,連戴思恭也隨時恭候著。
九月底的某天清晨,朱標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春和宮。
誰知,早朝還沒結束,小全子連滾帶爬闖進殿,“太子妃,太子妃要生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朱標忘記禮數,忘記滿殿文臣武將,他仿佛一匹受驚的馬,飛速消失在奉天殿。
朱元璋也毫不猶豫,他仿佛回到壯年時,直接跳下禦座,匆匆跟了上去。
崔公公一愣,立馬唱報,“無事退朝。”
眾臣:“......”
再一次領略何為皇太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