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科A班的教室總是在晨讀之前就迎來第一批學生,而這天也是如此。教室內的氣氛與往日一樣——直至爆豪勝己推開教室沉重的拉門。
門板“咣咚”一聲撞擊牆壁,金發少年微弓著背,像靈巧的大貓一樣將書包掛在半邊肩上,抬步走了進來。而原本圍在一起交談的人抬頭看見了他的模樣,頓時睜大眼睛、閉上了嘴。一時之間,教室內鴉雀無聲。
在爆豪勝己走過的時候,瀨呂範太還是沒能忍住。黑發少年顫巍巍地抬起了卷著膠帶的手臂,直直指向爆豪勝己的左側麵頰:“爆、爆豪,那個是……”
“哈?”爆豪勝己不悅地投來目光——他這一抬頭,麵頰上貼著的東西頓時變得更加清晰了起來:這分明就是一個粉紅色底、帶著紅色小草莓花紋的創可貼。
瀨呂範太沉默了片刻——他的沉默此刻代表著所有已經到了教室裡的人——隨後他盯著爆豪勝己看了幾眼,驟然爆發出大笑來。
“哈哈哈,爆豪,你喜歡粉紅色草莓嗎?”他幾乎笑得直不起腰,還忍不住伸手到包裡摸索著,“先、先站在那裡彆動,讓我給你拍張照片……”
隨著瀨呂範太的大笑,班裡響起了好幾處憋不住笑的噴氣聲。
“吵死了!”爆豪勝己頓時炸了,抬腳重重一踢瀨呂範太的桌子,轉身就怒氣衝衝地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就連頭上硬邦邦的金發都膨脹了些。
他坐下時椅子往後一滑,“鏘”一聲撞到了綠穀出久的桌子,而他的發小意識到他現在莫名其妙地心情不佳,即便嚇了一跳,也還是沒能開口。
一片憋笑中,唯有峰田實坐在原地,怔怔地盯著爆豪勝己的方向。
“那個味道……”小個子無聲張口,忽然從座椅上跳了起來,手腳並用直撲向爆豪勝己,口中大聲叫嚷,“爆豪!是那個女孩子嗎?”
峰田實的這聲叫喊尖銳而急促,原本哈哈大笑的瀨呂範太一下子收了聲音,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嗯?”像是猛獸喉間滾動著的、警告的嗚鳴聲般,爆豪勝己從鼻腔裡發出低沉的聲音,將銳利的猩紅眼眸對準了峰田實。而後者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了,小心翼翼地僵在了原地。
過了半晌,不知道那裡傳出了一個聲音:“不是吧……”
在爆豪勝己眼神的威壓下,峰田實懨懨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像是為了拉其他人一起下水以挽回顏麵一樣,他高聲說道:“有什麼好笑的,這個創可貼是女孩子給的,爆豪他……明顯是有女朋友了啊,我們可都沒有……”
峰田實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個子爬上標準製式椅子上坐下,陷入了自閉。
這下誰也笑不出來了。半晌,剛才笑得最大聲的瀨呂範太結結巴巴地說:“真的假的?爆豪,你……”
“囉嗦。”金發青年眉頭擰得死緊,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但瀨呂範太還是堅持不懈地把下半句話問出了口:“你……有女朋友了啊?”
爆豪勝己沉默了片刻,最後回答:“沒有。”
***
女朋友……
爆豪勝己意識到自己在想著什麼的時候,手不由自主地一用力,筆尖“啪”地一聲被他壓斷,墨汁溢出了一點來,滴在了雪白的演算紙上。
——恰如他被峰田實汙染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