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心地,你下手太狠了。”塚內直正檢視完跟蹤狂的狀況,抓著他的手錄入指紋與個性特征,隨後揮了揮手、示意警員將他抬去醫院治療。很快,他手裡的平板上出現了跟蹤狂的個人資料——液體化個性持有者,這也是他能夠在警方的調查下隱藏了一周、並且能夠偷偷潛入安保措施完善的房子的原因。
“嘁。”爆豪勝己冷冷的斜睨了塚內直正一眼,“非法侵入英雄家中並且企圖襲擊家屬——這比普通的不法入侵與故意傷害性質更加惡劣吧?”
“家屬?”塚內直正先是一怔,隨後饒有興致地朝著齊木未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少女如今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由一位待人親切的女警員記錄筆錄。
爆豪勝己抿了抿唇。他自然知道塚內直正在想什麼,畢竟直到剛才,他才知道一周前在警局遇到出警回來的塚內直正時,對方提了幾句的“跟蹤狂潛入年輕女性家中”的當事人正是齊木未來。而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也隻是房東與租客的關係罷了——但是他不在乎。
就算現在不是家屬,以後也會是的。
爆豪勝己在意的事情是彆的——如果那時他多問一句,或者看到了塚內直正手裡的資料,今天的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齊木未來也會得到更好的保護。
如果今天他沒有結束任務、比往日更早一點到家……想到這裡,爆豪勝己手背上的血管跳了跳。
他不敢想象後果。
“總之,現在這個跟蹤狂已經被成功逮捕,有你關照,齊木小姐的安全應該也能得到保障。”塚內直正半夜時分趕了過來,如今神色也染上了疲憊,回頭見筆錄的警察點了點頭,他便開口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馬上就把他押送回警局,你們也早點休息。”
警察效率很高,來得快、離開得也乾脆利落。重新關上門後,爆豪勝己回過頭去看齊木未來。
少女在半濕的裙子外麵又披了一件外套,原本被浸透的發絲如今已經不再滴水。她攏緊身上的衣服,怔怔地坐在沙發上,雙眼盯著地麵,似乎還沒有徹底從驚慌中走出。
距離遠一點看去,他覺得她的身材實在嬌小單薄得可以,仿佛來一陣風就能吹散。
“你快點去洗個熱水澡。”爆豪勝己擰著眉走了過去,“這樣濕著頭發坐一晚上,明天就要發高燒。”
他開口之後,齊木未來這才回過神來,翠綠的眼眸極其緩慢地轉動了一下,眸光虛虛落在他身上。
“好。”她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站了起來,剛往樓上浴室邁開步子,動作卻忽然又頓住。少女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他,像是一隻從鳥巢中跌落到地上的、無助而迷茫的雛鳥。
“那個,要不我還是算了?”齊木未來響起剛才的事情,本能地對洗澡產生了恐懼——熱水淋下來時,她必須閉上眼睛。偏偏那個人的個性最終揭示出來,竟然是液體化個性者。天知道她閉上眼睛之後,看不到的地方會發生什麼?
爆豪勝己的眸光動了動。他敏感地嗅到了她語氣中那一絲恐懼的味道。
“去洗澡。”他走到齊木未來跟前,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我在外麵守著。”
從男人掌心傳來的熱度在肌膚相觸處溫溫熨開,給人帶來一種無形的安全感。齊木未來猶豫了一下,順從地任由他握住,跟著上了樓梯。
掌中的手腕纖細得像是微一用力就能折斷,皮膚冰涼而細膩,如同上好的白瓷。爆豪勝己手掌發燙,竭力控製著自己的神色,一路拉著齊木未來走到二樓的浴室前。
“進去。”他鬆開手,二話不說就把齊木未來往浴室裡推。少女下意識地抬眼看爆豪勝己的神色,看清之後不由得嚇了一跳——男人像是在竭力隱忍著什麼一樣,神色不僅不像是在關心人,反而有些猙獰。
他是……生她氣了嗎?
畢竟她可是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
白色的浴室門快速關上。齊木未來站在浴室門內,盯著門板怔怔出神。過了一會兒,她緩緩蹲下身,挫敗地將手指插進濃密的發絲之間。
在原地蹲了一會兒,她想起爆豪勝己還在外麵等待,連忙站了起來,一邊走到浴缸前放熱水,一邊解著身上的衣扣。
身體全部泡進熱水中時,齊木未來冰涼的指尖終於暖和了起來。她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被爆豪勝己抓住的地方。
全身上下都冷得像冰,唯獨被他觸碰過的地方燙得驚人。
突然就好像沒那麼害怕了。
***
爆豪勝己坐在浴室外的地板上,目光慢吞吞地移到了牆上的大片黑印處。
身上的汗水逐漸風乾,衣服緊貼著皮膚。他抬起手,紅眸盯著掌心不放。
掌心還殘留著她肌膚的觸感。
爆豪勝己握了握拳。耳畔聽見浴室裡的水聲,想到裡麵是怎樣的一副景象,現在的情況就變得愈發難捱。
他並沒有忍耐太久——齊木未來大概是為了不讓他一直等著,過了不到十分鐘就洗完走了出來。少女在薄睡衣外加了一件厚厚的法蘭絨係帶浴袍,渾身裹得嚴嚴實實,隻有低頭的時候才會露出一截白膩的後頸來。
“抱歉,讓你守了這麼久。”她滿懷愧疚地說,“你也要洗澡吧?浴室已經空出來了。”
“你一個人沒問題吧?”爆豪勝己端詳著齊木未來因為熱水而染上些微血色的麵頰,再次確認。見她點了點頭,他才拿著替換衣服、轉身進了浴室。
齊木未來用後毛巾擦乾頭發,轉身往樓下走——她很佩服自己剛才在百忙之下還記得到廚房去關掉了火。如今燉到一半的豬肉雜煮又變涼了,她重新開了燃氣爐,將雜煮再次溫了一遍,途中找出電吹風,把洗過的頭發吹乾。
聽著電吹風的運作聲,齊木未來的心安定了些。等她吹乾頭發,樓上的浴室門也響了一聲。
爆豪勝己脖頸上搭著白色毛巾、順著樓梯一路而下。他看見了站在流理台後守著鍋的少女,抬腿便朝她走了過去。
“淩晨了還做菜?”走近後,豬肉雜煮的香氣變得明晰了起來。男人嗅了嗅,忽然低笑一聲:“有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