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經理因為裴霽不給麵子而不滿,副經理見此,趕緊轉頭,苦口婆心教育裴霽這個剛出入社會的年輕人:
“小裴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趙經理是為你好,這酒——”
總監覺得在這樣下去要糟,張張嘴想打圓場,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言珩懶懶散散開口:
“酒的確是好東西。”
聽了言珩這話,總監一愣,看向言珩,不明白現在是幾個意思。
趙經理以為言珩是在幫自己說話,也覺得裴霽不識時務,眉毛飛了一下,連連點頭:
“那可不是。”
兩位經理看裴霽的眼神充滿責備和不悅,就像看不懂事的小輩。
裴霽也轉頭看言珩,眼裡並沒有因為他這一句話翻起半分情緒,就這樣定定的盯著他。
言珩都開口了,副經理一手拿著酒瓶,半站起身伸手作勢要拿裴霽的酒杯,嘴上說著:
“來來來,小裴,我給你倒上。”
麵對副經理探過來的手,裴霽沒動,倒是他身邊的言珩抬手按住了他的杯子。
對上兩位經理不明所以的眼神,言珩唇角勾起一點點,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慢悠悠開口:
“既然兩位這麼喜歡喝,不如再開幾瓶,我們看著你們喝,喝個儘心?”
“我不常來莫城,倒是不知道兩位酒量如此之好。”
要是現在聽不出來言珩不高興了,趙經理兩人這幾十年也白活了,兩人的表情都是一僵。
像是沒注意兩人瞬間緊張的表情似的,言珩語氣輕飄飄的繼續道:
“我們公司對員工的酒量沒硬性規定,也沒任何軟規則,照你們所說,兩位自發學習,把喝酒這項社交本領練得這麼出眾,倒是我以前大材小用了,沒給兩位發揮這項本領的機會。”
這話一出,趙經理後背一毛,剛隱隱有點上頭的酒意立馬散了個七七八八,手擺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不不言總,我不是那個意思。”
副經理也不敢去拿裴霽的杯子了,針紮似的縮回了手,跟著點頭。
總監此時也不敢貿然出聲,偷偷留意了一下旁邊的裴霽,發現這位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繼續低頭吃自己的。
裴霽嫌言珩按在酒杯上的手擋著自己夾菜,用筷子頭戳了他一下,示意他把手挪開。
沒管戰戰兢兢的趙經理兩人,言珩察覺到裴霽的動作,失笑把手拿開,同時還不忘提醒:
“彆偷吃辣的,我看著你呢。”
喝了小半碗梨汁,裴霽嗓子自我感覺沒那麼疼了,但嘴裡全是甜味,眼前紅豔豔的牛肉讓他特彆有食欲。
裴霽筷子都伸出去了,聽了言珩的話後一頓,最後不情不願的轉了個方向,挑了一塊蒸魚。
言珩把他轉筷子那一瞬間,嘴角向下撇的細微弧度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笑,出聲安撫:
“等你嗓子好了,想吃什麼都可以。”
知道裴霽扁桃體發炎後,言珩去問了家裡的醫生和營養師,問有什麼忌口注意的。
裴霽沒對言珩這話發表意見,倒是趙經理和副經理被言珩對他這溫柔寵溺的模樣嚇著了,對視一眼——
什麼情況?
看著言總若無旁人的模樣,聰明的總監默默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低頭吃飯重新當回小聾蝦。
現在趙經理兩人終於後知後覺明白,裴霽不是普通的實習生,不但不敢勸酒了,連自己酒杯都不敢碰了,吃飯的時候也是提心吊膽,生怕言珩一個不高興,把他們發配了。
好在言珩輕飄飄的說了兩句後,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多跟他們浪費時間,這個話題看起來就這樣揭過了。
等言珩一行人回南楓市後,趙經理兩人收到人事部通知,讓他們去經濟落後、條件艱苦的銅市出差三個月,跟公司新開發一個項目時,兩人才知道酒桌的事並沒有過去。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
吃完飯回到酒店,裴霽給舒盼回了通電話,掛了電話洗漱完就開始寫這周的實習報告。
報告才打兩行門鈴就響了,裴霽隔著貓眼往外看了一眼,隨後才扭動把手開門。
這個點會來找裴霽的,除了言珩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裴霽站在門內看著言珩:“有事?”
才洗漱過,裴霽頭發沒吹,隻是用毛巾胡亂擦了兩下,此時正半乾不乾的搭在他的額前。
額前的碎發有些長了,堪堪遮住了他的眉眼。
裴霽洗澡時好像把渾身的冷意也洗去了,垂下來的頭發讓穿著睡衣的他此時看起來乖順無比。
開門的一瞬間,言珩看見這樣收起了渾身的尖刺的裴霽,雙眼微微一睜,眼裡的驚喜一閃而過。
垂著眼直直地看著裴霽,言珩腦海裡隻剩兩個字——
好乖。
想抱。
現在的小院長抱在懷裡肯定很舒服。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言珩開頭,裴霽擰了一下眉,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回過神來,言珩調整好麵部表情,做出一副苦惱的模樣:
“我房卡不見了,要不小院長你收留我一晚?”
兩人才分開沒一個小時,言珩房卡自然也沒丟,他來找裴霽也不是來求收留的,隻是不放心他的嗓子,想來問問他的情況。
順便看看小院長。
然而現在看見這樣軟乎的小院長,言珩當場改變主意,謊話說得麵不改色心不跳,張口就來。
顯然裴霽也覺得他這話站不住腳,平靜開口:
“一樓有服務台。”
那意思,房卡丟了找工作人員,她們有備用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