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十幾年的好友,突然搖身一變成了自己喜歡的人的哥哥,言總從最初的震驚之後,也接受良好。
所以聽了裴修的話後,言珩意味深長地看了麵前一言不發的裴霽一眼,微微一笑:
“沒什麼不對勁,我隻是替你開心。”
裴修相當謹慎,瞧他:“真的?”
認識多年,裴修了解言珩,直覺告訴他好友這反應有些奇怪。
但具體哪裡奇怪,他又說不上來。
不過見言珩表情真摯,裴修心想,也許老言真的隻是單純替自己高興。
是他太敏感了。
大好的日子,裴修也不在這上麵多做糾結,右手心朝言珩一攤,挑眉:
“你的表示呢?”
裴霽聞言也看向言珩。
在來的路上,裴修就跟裴霽說了,他那個言哥哥,給他準備了一個超大的紅包。
見裴修這樣,知道他意思的言珩失笑,心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言珩從口袋把紅包拿出來。
裴修伸手想接,然而言珩的手腕一轉,沒給。
裴修接了一個空,還愣了愣:
“乾什麼?”
“這又不是給你的。”言珩徑直略過裴修,看向旁邊的裴霽,把紅包遞給他。
狹長的眼尾上挑,言珩臉上的笑意味不明:
“來,昭昭弟弟,生日快樂。”
說到‘昭昭弟弟’四個字時,言珩咬字極為清晰,尾音拉長,還故意停頓了一下,一雙丹鳳眼笑得勾人。
這笑容,說不上是打趣還是調侃。
聽到他這個略肉麻的稱呼,裴霽嘴角不易察覺地一抽。
見他沒動,言珩語氣疑惑,故意問:
“怎麼了?昭昭弟弟,難道是認生?”
這人說話拖腔帶調,反過來逗裴霽。
裴霽撩起眼皮輕輕地掃了他一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言珩妖孽似的衝一勾眼,背對著裴修無聲開口——
小騙子。
小院長今天這遊刃有餘、波瀾不驚的態度,要說他事先不知道他們兩家的關係,自己今天也會來,言珩是絕對不相信的。
可是這麼重要的事認識這麼久,他竟然對自己絕口不提,瞞了自己這麼久。
沒想到看著冷冷清清、單純的小財迷,其實心裡蔫壞。
肯定是早就打定主意,想看自己詫異到失態的反應。
裴霽看懂了言珩的口型,眼皮往上抬了抬,翻了個並不明顯的小白眼,那意思——
自己沒猜到,怪誰?
讀懂他眼神的言珩被他逗笑了,心想——
還怪我?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說話,裴修以為是兩人這麼多年沒有見,裴霽拘束認生,便柔聲開口:
“昭昭,這是哥哥之前跟你提過的言珩,是哥哥的好朋友,你小時候見過的。”
“言珩也是你哥哥,你叫他言哥哥就行,他不是外人,給你的你就接著。”
言珩笑了,慢悠悠點頭:
“是啊,不是外人。”
聽了這話,裴霽垂眼看著言珩手裡厚厚的紅包,伸手接過,平靜開口:
“謝謝。”
言珩一本正經逗他:“哥哥呢?叫聲來聽聽。”
言哥哥裴霽是肯定叫不出口的,收了紅包沒說話。
裴修又不輕不重拍了言珩一下:
“叫什麼哥哥,他哥哥還在這裡呢。”
加前綴的哥哥可以很多,但哥哥隻有一個,那就是他!
言珩知道,小院長是打定主意,要在大家麵前當不認識自己,也沒有拆穿他,略一聳肩,坦然:
“你是哥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裴修沒聽出言珩的弦外之音,不知道有人早就惦記上他家寶貝弟弟,看言珩:
“你今天不是還有工作?大概什麼時候走?”
機會難得,裴修本想說和言珩喝一杯。
事到如今還走什麼走?言珩搖頭:
“沒事,不是什麼大事,明天再處理也行。”
說完後言珩一頓,又笑著看了裴霽一眼:
“好不容易見到你弟弟,自然得好好聊聊。”
裴霽看了言珩一眼,沒說話。
裴修不知道言珩心裡的小九九,隻覺得他夠義氣——
為了自家弟弟的生日,就會連工作都可以拋棄,不愧是好兄弟!
不枉他之前陪他演戲,幫他追心上人!
他們倆也挺久沒見,裴修準備待會空了,好好關心一下兄弟的感情進展。
說不定還能幫忙出出主意。
不過現在當著裴霽的麵,不適合談這些事情,於是裴霽道:
“那等一會兒咱們喝一杯?”
言珩自然沒意見,點頭:
“行啊,沒問題。”
裴霽今天第一次在大家眼前露麵,認識的人不多,怕他覺得不自在無聊,裴修便對言珩道:
“那你自己先隨便轉轉,等我忙完再來找你。”
剛才還頻頻發消息催裴修的人,此時又不急了,言珩慢條斯理回:
“反正也閒著也是閒著,與其和彆人待著,不如和你們待待。”
說完後言珩看了裴霽一眼,對他眨了眨眼:
“你說是吧,昭昭弟弟。”
裴霽:“……”
…………
接下來的時間,裴修和裴霽兩人走到哪兒,言珩都形影不離地跟著,不遠處兩家的父母看見了,段以煙笑著道:
“你看他們三個關係多好。”
舒盼順著目光看過去,就見言珩正笑著跟裴霽說些什麼,也點了點頭:
“是啊,畢竟是小時候一起玩兒,見過的,熟悉的比較快。”
這樣她也就放心了。
今天這種種場合,舒盼怕的就是裴霽覺得不自在。
可是現在看來,裴霽至少和言珩相處得不錯。
段以煙有些羨慕地看向舒盼:
“真羨慕你,有兩個這麼好的兒子,
”
“不過你也是,這麼大的事,竟然瞞了我們這麼久,一轉眼昭昭都這麼大了。”
舒盼歎一口氣:
“不是不想說,我們也是怕了。”
段以煙也跟著歎口氣,拍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好閨蜜的手:
“沒事,現在孩子也找回來了,也算是苦儘甘來。”
話是這麼說,但段以煙看著站在璀璨燈光下、精致漂亮的裴霽,眼裡也有些心疼。
覺得裴霽這孩子太不容易了,年紀不大,受的苦卻不少。
得經曆了什麼,才能養成了現在這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