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城有一點什麼風吹草動就能傳個滿城,更何況還鬨到報警的地步。
壞事傳千裡,很快周圍的人都知道林信瑞是個□□,喜歡的還是沒張開的男孩子,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後來林信瑞丟了原本體麵的工作不說,還判了刑,他的妻子終於知道他是多偽善惡心的人,和他離了婚。
裴霽在反抗過程中劃傷了林信瑞的臉,傷口還挺深,不過因為他是未成年,又是出於自保,所以什麼事都沒有,被警察送回了福利院。
幾年前的社會還沒如今這麼開放,為了保護小裴霽不受什麼風言風語,當年的警方對外宣稱林信瑞犯的是故意傷人罪。
但隻要是調一下當年卷宗,就能知道事情真相。
裴霽一臉平靜地說完當年的事,然後看向記筆錄的警察:
“後來我沒關注過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刑滿釋放了。”
對裴霽來說,林信瑞的存在就是他無意吃到的蒼蠅,想想都惡心,自然不可能去關注他的動態。
其實稍微想想都能知道林信瑞出獄後的遭遇:
幾年的牢獄生活讓他和高速發展的社會脫節,妻子和他離婚,又沒了工作,身敗名裂下,原本的小縣城根本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對毀了他一切的裴霽心懷怨恨,想要報仇,打聽到裴霽已經被裴家認了回去,便陰魂不散的找來了南楓市。
林信瑞是打定了主意,知道童年那些破事對裴霽來說無疑是心裡陰影,是醜聞,覺得他現在成了有錢人家光鮮亮麗的過小少爺,肯定不願意親朋好友知道他那些不堪的過往。
畢竟這種事一旦說出去,丟的不止是裴霽的臉,還可能讓他家在上流社會中抬不起頭。
所以林信瑞才胸有成竹的威脅,覺得自己掌握了裴霽致命的把柄。
聽完裴霽的話,言珩和裴修陷入久久沉默。
最後裴修陰沉著一張臉出去給律師打電話。
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他要讓林信瑞承擔最嚴重的後果,不惜一切代價。
林信瑞已經快五十歲,這次的事情足夠他在牢裡度過晚年,裴修要做的就是確保他這輩子不會活著出獄。
給律師打完電話,裴修又讓人去查到底是誰在給林信瑞傳遞消息。
南楓市這麼大,林信瑞到底是通過什麼途徑知道裴霽的消息?
他來南楓市後都和什麼人有過接觸?
這所有的一切,裴修都要知道。
…………
錄完口供筆錄折騰完從警局出來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裴霽站在警局大門口,略帶無語地望著相對而立的言珩和裴修。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又知道了太多,言珩和裴修兩人心裡都很不好受,都異常沉默。
自責、心疼、憤怒、難受……種種情緒充斥在心中,萬般不是滋味,卻找不到宣泄口。
兩人心裡都堵著一口鬱氣,當著裴霽的麵卻都忍著不發。
裴修想殺了林信瑞是一回事,氣言珩背著自己招惹裴霽又是另一回事。
他出警局這一路都當言珩是透明人,嗓音有些艱澀對裴霽開口:
“昭昭,跟哥哥回家。”
裴修儘量控製自己的語氣,開口比以往更小心翼翼。
儘管裴霽此時表情平靜,但裴修心裡清楚,今天這事,等於是昭昭親手把自己心裡的傷疤揭開,血淋淋地展示在大家麵前。
他們聽著都氣憤難受加惡心,更何況是裴霽這個當事人?
所以裴修忍住了沒問他和言珩之間的事,隻想帶他回家。
言珩卻拉著裴霽的手腕寸步不讓,對雙眼快要噴火的裴修道:
“今天的事,你想讓舒阿姨和裴叔叔知道嗎?”
裴修聞言一怔,下意識看向裴霽包紮著的右手。
的確,要是裴霽就這樣回去,他爸媽看見他這副模樣,肯定會追問到底。
舒盼和裴承博要是了解了實情,除了多兩個人為裴霽難過心疼之外,並沒有好處。
加上兩位長輩年紀也大,要是著急上火氣出個什麼好歹……
言珩說得有道理,但知道言珩對他家昭昭心懷不軌後,要讓裴修就這樣放任言珩把裴霽帶回江城苑,也是不可能的。
要是早知道有今天,裴修當初給裴霽選房子的時候,第一個避開的絕對就是江城苑。
當事人現在就是後悔,恨不得穿越回去晃晃當時的自己,看腦袋裡麵是不是進了水。
當時怎麼就沒注意到言珩這個大尾巴狼?
於是裴修道:“不回家的話,那去我那兒。”
裴總在南楓市的房產也不止一兩處,有的是地方住。
見裴修防自己跟防狼似的,言珩偏頭看向裴霽,放緩了聲音柔聲問:
“昭昭,你想回哪兒?我聽你的。”
裴修聽著言珩這溫柔的聲調,眉心跳了跳——
好想打人。
裴霽在他哥期待的目光注視下,語氣沒什麼變化淡淡開口:
“江城苑。”
裴修:“……”
裴總是心塞,心裡第一次產生了類似‘女大不中留’的悲涼滄桑。
裴霽想回江城苑,裴修自然也不可能反對,於是瞪了言珩一眼,立馬道:
“行,我和你一起回去,這幾天我和你住。”
裴修說裴霽手傷了,住一起方便照顧他。
裴大少爺長這麼大都隻有彆人伺候他的份,他什麼時候會照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