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我還從沒見過這麼熱鬨的地方。”
一個青衣襆頭的男子站在街中央,舉目四望,暗自地驚歎。
他名叫邱拓,是從外地趕來的商人,也正是聽說了“津陽縣招商”之事,跑過來打探究竟。
過了會,一輛馬車行來,他慌忙避讓,這才回神。
然後問身邊的兩個小廝:“讓你們去尋客棧可尋到了?”
小廝苦著臉:“老爺,我們來太晚了,客棧都被人定下了?”
“都定完了?”他詫異:“諾達個津陽縣不至於啊。”
小廝道:“不止客棧訂完了,連許多人家的空宅子也被租得精光。”
邱拓凝眉,詫異之餘也有點發愁。再過不久天就天黑了,若沒尋到住處,深冬之際可不好辦啊。
主仆三人漫無目的沿街走,經過一家包子鋪,坐下要幾籠包子和熱湯。
邱拓向店家打探:“店家,你可知附近哪裡還有客棧?”
“你找客棧啊!那肯定沒了。”店家問:“你們今天才來?”
邱拓點頭。
店家又問:“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聽聞津陽縣招商,我們來這看看。”
“哦,你們是來做買賣的啊。”店家當即熱情道:“這會兒L肯定沒客棧了,若你們不嫌棄就住我家中吧。我家就在鋪子後頭,雖簡陋了些但乾淨。”
“哦,可彆誤會,我不收你們錢。”店家補充道。
邱拓不解:“為何不收錢?”
店家道:“我們陸大人說了,凡是來津陽縣做買賣的商人都是尊貴的客人,我們津陽百姓一定要好好招待。要是沒水喝我們就送水喝,要是沒地方住我就把家裡最好的屋子讓給客人住。還要用好飯好菜招待,要像對待親人一樣對待他們。”
邱拓一聽,心下震撼,不禁有些眼眶發熱。
他做買賣半生,四處漂泊,常常受人白眼。隻因士農工商有彆,他們身份低賤,走哪都被人說銅臭味。
竟不想有朝一日會被人當成“尊貴的客人”。
“你們縣令是哪位?”他問。
“我們縣令啊,可厲害啦!”店家自豪地說:“他是東京城來的狀元郎,年輕還很有本事!他叫陸安荀你可聽說過?”
“陸安荀......”邱拓默念這個名字,問:“整個津陽縣百姓都跟你一樣?”
“什麼?”
邱拓準確地問:“我們從外地來的商人真的可以隨意住進百姓家中?”
“那還能騙你?你要是嫌我家簡陋,你等著,我上前頭楊老爺家問問看他家住滿了沒。”
“哎不用不用。”
但邱拓攔不住,店家丟下抹布就去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邱拓動容。
他從未在任何地方見過這樣的凝聚力,也從未感受過這樣的熱情。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津陽縣的未來,看到這裡繁華的高樓林立。看到寬闊的大道和興盛的商市,看到南南北北的商客們在這聚集。
他心中熱血澎湃,當即吩咐身邊的小廝:“快去縣衙打探清楚,現在還有哪些買賣可做,一定要詳細。”
“另外,”他激動地說:“去借紙筆來,我要立即寫信回去告訴老爺子,津陽縣可大做買賣,速來!”
這個冬天,津陽縣無疑成了全國最熱鬨的地方,即便將近年關依舊有源源不斷的商人趕往這裡,每天仍舊有新的客棧和商鋪修建。
陸安荀修路招工的告示也貼到了大江南北,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民不斷湧入津陽。
他們成群結隊,腳步飛快,將通往津陽四麵八方的路踩得又寬又闊。
聲勢之浩大,就連朝廷也不禁側目,小小一個津陽縣儼然成了全國矚目的焦點。
誰人說起去津陽縣做買賣,都成了與有榮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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