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一邊叫著一邊從洞中鑽了出來,從床底、衣櫃後、洗手間,呼朋喚友,最後齊齊聚在床前。
忽地,兔子們齊齊人立般站直兩條後腿,抬起鼻子在空中嗅了嗅。
“刷”一下,無數雙浸了血似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盯著床上的沈清城。
沈清城:“......”他摁住了自己的手腕。
“嗚嗚嗚~”
又是一陣叫聲,緊接著所有兔子們以不符合常理的速度飛快往床上爬去。
它們快,早有準備的陸戚比它們更快,隻見男人握著長刀一個翻身對準床邊的兔子劈了下去。
長刀劈過兔子的身體傳來些微的凝滯感,當即就有幾隻兔子被劈成了兩半。
它們的殘肢抽搐著落在地上,很快化作幾根白毛。
剩下的兔子們在這番變故下紛紛露出尖牙,發出威脅的“嘶嘶”聲。
“嗚~”窗外風聲更大。
兔子們像是收到什麼信號,收起大乾一場的姿勢後很快消失在各個洞口。
隻有地毯上遺留的幾根被斬斷的兔毛證明一切不是幻覺。
“陸戚,你壓到我了。”見事情終於結束的沈清城道。
陸戚收回長刀翻身坐到一邊,探了探他的額頭,擰眉,“沒有發燒。”
沈清城也坐了起來,他現在身上沒那麼熱了,說話也正常,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是發燒,那個叫什麼來著?排異反應。”
陸戚挑眉,就見沈美人手中出現了一根銀針。
沈清城撚著容嬤嬤牌銀針在指尖紮了幾下,白皙的指腹上冒出一個血點,他收起銀針在指尖上使勁按壓,血點變成小血珠。
他看了眼指尖的血,忽然背過手對半倚著床頭的男人笑道:“當當當,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然後伸出藏起來的右手,指尖上的血珠已經變成了一撮白兔毛。
沈清城略有得意,哈哈哈沒見過吧!
他見男人麵色有些冷,安撫道:“沒事,一點小把戲。”
邪祟之氣入體而已。
把手上的兔毛吹掉,讓它們跟地上的小夥伴相親相愛,沈清城就放著被戳了幾針的右手不管了。
他湊過去給陸戚檢查,摸耳後,摸脖子,末了奇怪道:“為什麼你身上沒有?”
沈清城都快服了NPC的區彆對待了,先是麵具,接著是房間的洞,現在是兔毛。
大家都是人,何必分得那麼清楚是吧。
他把被子提起來遮到下巴的位置,打了個嗬欠睡意朦朧道:“你晚上沒睡嗎?”
陸戚:“嗯。”
沈清城就含糊地說:“那快睡吧,它們應該不會再來了。”
說著說著便身體下滑,整個人陷進了被子裡。
沈清城不清楚陸戚後來睡了沒有,不知道為什麼他後半夜睡得特彆沉,一點動靜都沒感覺到。
他再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陸戚不在,房間裡有一股木柴燃燒後的煙火味。
他裹著被子坐起身,眼神放空地望著牆邊被搬開的衣櫃。
嗯?
被搬開的衣櫃後麵露出牆角處嬰兒拳頭大小的洞,一小堆冒著火光的柴火聚在洞口。
沈清城下意識看向自己屁股底下,哦,屁股底下是床,但床被挪了位置。
原本放床的地方也有一小堆燒著的柴火,正好堵在洞口。
陸戚是擔心再有兔子從洞裡出來?
唔,水泥牆都能打洞,光是堵住好像確實不太保險。
這一大早的陸戚去哪了?
沈清城□□叨著,下一秒便聽見了撬窗戶的聲音。
哦喲,無麵鬼終於找上他了?
他眼露期待地扭頭看去,看清窗外的人後眼中的期待立刻轉變為驚訝,接著笑起來,“陸戚哈哈哈,我還以為是無麵鬼!”
窗戶外麵陸戚跳了進來,見火堆的火沒熄,在哈哈哈的笑聲中他拍了拍身上的風雪將窗戶半掩上,對床上的人道:“送餐的人之前來過,早餐被我扔掉了。”
沈清城隨意點點頭,笑完三兩下起床,洗漱出來後拿起陸戚放在櫃子上的堅果、漿果吃早飯。
“你去哪兒了?”他含糊道。
陸戚脫下厚外套,“去其他房間看了看情況。”
嘴巴被食物占滿的沈清城用眼神示意。
“很正常。”這也是陸戚疑惑的地方,他不覺得這些玩家能有沈美人應對詭異情況的辦法。
沈清城想起昨晚的事,從自己的專業角度出發嘗試解釋了一下,“或許有一段潛伏期?”
見男人看著他,沈清城:“我和他們當然是不一樣的!”
今天外麵風雪很大,兩人便待在房間沒有出門,中午把掛在窗戶外麵的雪地雞捉進來烤來吃了。
沈清城有些遺憾,要是隻公雞的話雞血勉勉強強也可以用來畫符了。
時間轉眼來到晚上,走廊裡響了一整天的“嗤嗤”聲終於消失,一個穿黑白服飾的仆人推開門,站在門口垂首道:“客人,請下樓。”
沈清城被迫在房間待了一天,早就待膩了,一聽可以下樓就迫不及待地拉著陸戚出門。
走廊裡其他玩家陸續也從房間裡出來,其中大部分人不是在打嗬欠就是在捂著嘴巴乾嘔。
沈清城:“emmmm我覺得不是很正常。”
陸戚:“嗯,應該是才出現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