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嬸朝廚房叫了一聲,又問喬文:“阿文,你要吃什麼?”
喬文:“魚片粥就行。”
陳嬸點點頭,又恨鐵不成鋼在倒黴侄子腦袋拍了一把,才轉身離開。
喬文失笑,掀起眼皮看向對麵青年,然而剛對上那雙黑沉沉眼睛,原本在偷偷看他人,立馬做賊心虛般垂下眸子。
喬文:“……”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麼鬼
其實也不怪陳迦南,自從他接受喬文已經不是小喬後,心態就徹底變得不一樣,再沒辦法像從前那樣坦坦然然地麵對他——因為這個人不是和他一起長大弟弟,而是一個讓自己愛上男人。
以至於一時間都不敢與他對視。
喬文知道他現在還彆扭,但一頓早餐吃下來,這家夥總是悄咪咪看看自己,等自己一抬頭,又趕緊彆開目光,簡直有點哭笑不得。
吃完最後一口粥,他將勺子放下,抬頭好整以暇看向他,果不其然,這家夥又馬上低下頭。
“南哥,我知道你需要時間適應,但我們畢竟已經相處一年多,你這樣生分,我有點難過啊!”
陳迦南趕緊搖頭,抬頭看向他:“我隻是……”
“隻是怎麼了?”喬文乾脆伸手握住他放在桌麵手。對方果然是下意識想掙脫開,然而他卻緊緊抓住不放,“還不是生分嗎?”
自從意識到自己愛他後,陳迦南對他也有過諸多不乾淨想法,但那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平日裡兩人摟摟抱抱,他腦子裡還是很純潔。
可此刻隻是被他握住手,陳迦南便已經抵擋不住,整個人從頭到腳都燒起來:“我……我……”
支支吾吾半天卻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這一個多星期,他在武館深居簡出不見天日,人白回了幾分,因而臉一紅就很容易被人看出來。
喬文不僅看出他臉紅,還感覺到握著手忽然變燙,微微一愣,將人放開。
這家夥難道是對自己害羞了?
他一時不知該笑還是哭,摸摸鼻子,佯裝可憐兮兮道:“南哥,我來這個世界,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陌生,除了阿婆,就隻有你最親近。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該怎麼在這裡生活下去,你現在這樣……”
陳迦南忽然抓住他手,拔高聲音道:“小喬,你也是我最親近人,你放心,我會繼續保護你照顧你!”
因為聲音太大,簡直像是吼出來,差點嚇了其他客人一大跳。陳嬸聽到動靜疾步走過來,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腦袋:“衰仔!你這幾天一驚一乍,到底是在鬨什麼毛病?”
“沒事沒事!”喬文笑道。
陳嬸歎了口氣,苦著臉道:“阿文,你有所不知,這家夥這幾天真跟撞鬼一樣,先是待在武館不回家,也不知道在武館做了什麼,小弟們跑來打報告,說他瘋了。回了家之後,也是又哭又笑飯也不吃,把豪仔都嚇得不敢跟他一個房睡,問他什麼事也不說。我們這些大人是管不了了他,你好好管他吧。”
喬文點頭:“我會。”
陳嬸看了眼傻侄子,搖搖頭走了。
喬文目光落在自己被緊緊握住手,陳迦南因為他動作,又要鬆開手,卻被喬文抓住:“既然要繼續保護我照顧我,那就不要跟我生分。”
陳迦南沒再掙紮,隻是臉依舊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宛如像個害羞大姑娘,眼神躲閃著,嚅囁了片刻,低聲道:“你是要去上班嗎?我開車送你。”
喬文點頭:“嗯。”
兩人跟餐廳長輩告彆,去了車庫取車。
上車後,喬文邊係安全帶邊道:“南哥,我雖然不是從前小喬,但我會以他身份,在這個世界帶上他那一份好好活下去。我本來是不打算告訴彆人,因為實在太匪夷所思,但你對我來說不一樣,所以我不想永遠欺騙你,我得讓你知道,日日跟你在一起人是誰。”
陳迦南點點頭,心中一時有點酸澀。沒錯,喬文確實可以選擇什麼都不說,讓自己永遠活在自欺欺人快樂中。
但他寧願冒著自己怨他風險,告訴自己事實,就是不想欺騙他。
他對自己這樣好,他之前竟然還躲著他。
他媽,又有點想哭了。
但男子漢大丈夫,再不好意思在喬文麵前哭,於是努力壓下胸口翻湧情緒,過了半晌後,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又悶聲問:“小喬,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若他還是與他一起長大小喬,對自己這樣好,是在情理之中——因為自己照顧保護了他那麼多年。但現在喬文,原本和他是陌生人,然而這一年來,卻事事都想著他,這份好甚至比從前小喬更多。
喬文轉頭看著他,沉默良久,低低笑了一聲,伸手親昵地揉了把他頭:“傻仔,因為你值得我對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