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眠沙像踩到釘子般原地彈開,雙手捂臉,“眼睛,我的眼
睛——”
眾人見狀,都有些一言難儘。
他們從側麵看,覺得燈光確實挺亮,但就是普通的光而已,元眠沙反應未免過於誇張了。
幸月昏感覺有些丟人,輕咳一聲:“眠沙,不就是讓光照一下嗎?何需如此……”
還沒說完,那顆大燈突然轉向他的方向,刺眼的光線迎麵而來。
幸月昏立刻抬手擋眼:“我的眼睛,快拿開——”
其餘人:“……?”
正在疑惑,那顆巨大的燈泡又再調轉方向,朝著他們照了過來。
君倏興致勃勃地抱著遠光燈朝周圍晃了晃:“不錯,可以照很遠。”
眾人猝不及防,紛紛正麵近距離地感受了一波馬路殺手的威力。
唯有司寇洛早有準備,從芥子袋摸出南容薄的折扇展開,幸運地躲過一劫。
諸長泱一頭黑線,趕緊把遠光燈從君倏手上拿回來:“這個彆對著人的眼睛照。”
君倏悻悻放手:“哦。”
直播間:
【哈哈哈哈哈,y eyes表情包大軍再添一員!】
【遠光燈殺傷力果然可怕!】
有了遠光燈,夜間趕路就方便多了。
諸長泱還把之前party上用的一串燈泡拿出來,裝在寶輦的頂上。
一開發電機,密山宗三人都驚了,立刻掏出玉牒,跟諸長泱互加好友。
如此不斷向東,行了數日,仍未尋找魔氣的源頭,倒是有一晚上發生了點小烏龍。
有幾個趕夜路的劍修冷不丁被遠光燈照了一下,差點引發一場械鬥。
還好前麵持燈的積金宗弟子即使出示了積金宗的令牌,才免去一場禍患。
諸長泱於是又給了持燈弟子一個喇叭,讓他照到人的時候可以及時喊話。
密山宗三人看到諸長泱給寶輦配的這套設備,感到非常實用,當場下了訂單。
直播間則是一種完全不同的心情:
【遠光燈加喇叭,誰看了不說一句先進!】
到了第五日,那一縷淡淡的魔氣越來越濃。
這日到了晚間,萬籟俱寂,輪班的積金宗弟子坐在寶輦前頭,舉著遠光燈給幸月昏照明,忽然聽到腳下傳來“咦——咦——”的叫聲。
因為距離甚遠,叫聲很細,但這種聲音極有特點,那弟子一下聽了出來,“啊呀”一聲,驚聲道:“我聽到夜蟲的叫聲了!”
其餘積金宗的人聞言頓時一凜,趕緊凝神靜聽,果然聽到那奇異的鳴叫。
司寇洛麵容一肅:“降下寶輦,看清楚現在的位置。”
諸長泱對夜蟲的了解還停留在課本上,隻知道其血可以給兵器繪製符文,卻不明白大家為何這麼緊張,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司寇洛道:“你可知夜蟲的產地?”
諸長泱還真沒關注這點,正在回想,就聽君倏說道:“到苦渡河了。”
此時寶輦已下降一半,隱約可見大地上山巒起伏,群山前方有幾星微弱的燈火,應當是住在此處的人家。
那幾星燈火的附近,月光灑落,反射出如銀的波光,赫然是一條奔騰的黑色長河。
長河的另一側黑茫茫一片,月色仿佛被隔絕了一般,什麼都看不到。
諸長泱總算知道積金宗的人為何麵色不虞了。
苦渡河是縹緲大陸最有名的河之一,位置非常特殊,剛好處在兩域的交界處。
河的西畔是正道的勢力範圍,再往東去
,就是惡名昭著的東方魔域。
縹緲大陸共有東西方兩大魔域,傳說萬年之前,這兩域本是一體,被稱為溯洄之地,後來內部不知因何產生分歧,於是分裂成兩派。
如今西方魔域為殷堪為所在的溯教掌握,東方魔域則被洄教所統治。
這兩教派一洄一溯,名字上還能看出些淵源,行事風格差異卻極大。
若說溯教與正道之間的衝突還算克製,洄教就是全然的狂放不羈。
尤其掌管洄教的魔君東搖豔堪稱九域第一女魔頭,行事乖張跋扈,慣以戲弄正道修士為樂。
正道一提起此人,無不咬牙切齒。
若夏玦仙姑的神魂去了東方魔域的話,此行恐怕沒那麼易與。
思及此處,積金宗一行人無不眉頭緊鎖。
就在這時,幸月昏輕呼出聲:“魔氣消失了。”
“怎麼回事?”司寇洛臉色微變,“可是我師父遇到了危難?”
“宗主莫急。”幸月昏道,“隻是此處魔氣駁雜,與仙姑留下的氣息融到一起,以致難以分辨。”
苦渡河地處兩域交界,龍蛇混雜,出現這種情況並不奇怪。
司寇洛問:“那當如何?”
幸月昏道:“隻能先到地上,待我布下符陣,再行尋找。”
司寇洛:“隻好如此了。”
幸月昏猶豫了一下,問道:“若仙姑的神魂真進了東方魔域,你們……”
司寇洛麵色沉沉:“那也隻能進去了。”
幸月昏長歎一聲,不再言語。
諸長泱本來對魔修沒什麼感覺,加上跟殷堪為關係不錯,更不覺得魔修有多可怕。
此時見他們如此鄭重,心中不由有些好奇。
想了想,掏出玉牒,給殷堪為發了條訊息:
諸長泱:【殷兄,你們跟東方魔域的關係怎麼樣?】
剛好殷堪為還沒睡,回得很快:【很差】
諸長泱:“……”
殷堪為:【你去了東方魔域嗎】
諸長泱:【對,有事路過,你有沒有什麼建議給我?】
殷堪為:【有】
殷堪為:【小心東搖豔。她最喜歡裝成凡人女子。引誘正道修士】
殷堪為:【特彆是君倏兄弟那樣的。請他務必保護好自己】
諸長泱:“……”